穆婉秋已经先一步到了,坐在冯氏身边,两人有说有笑,一副亲近无比的样子。
按规矩,妾室在主母长辈面前是没有座位的,即便怀了身孕,也没有这个殊荣。
冯氏如此对待穆婉秋,一则是因为她许诺的八十八抬嫁妆,给侯府赚足了脸面,二则冯氏也是借机打楚微云这个正室夫人的脸,让她知道在侯府如果不得脸,连个妾室都不如。
“见过夫人。”穆婉秋姿态高傲地低了低头,行了一礼,都没有站起来。
她如今得了侯府所有下人的敬重仰慕,就连冯氏都对她客气有加,这种极致的荣耀让她开始飘飘然,完全忘记了手上的百万两银子来路不正,是不能见天日的。
楚微云只淡淡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冯氏就当没看见楚微云,仍对着穆婉秋关切地问道:“穆姨娘,你最近身子可好吗?需要什么补品,只管说一声,我自会让人给你安排。”
她说这话倒也不是纯粹恶心楚微云,于家还了那二十万两银子后,侯府暂时没有那么捉襟见肘了。
穆婉秋神情娇羞,说道:“多谢太夫人,妾身还好,就是之前受了些惊吓,肚子有些不舒服,已经让大夫来看过了,说是不打紧,以后好好养着就是了。”
楚微云心知穆婉秋故意提起此事,是想借冯氏的手对付自己,面色无变,坐了下去。
冯氏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长者坐,命乃坐,我都还没有开口,谁叫你坐下的?”
楚微云淡笑:“我是想着侯府既然都不要规矩了,我也不必遵守,总不能是太夫人看碟子下菜,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要求吧?”
“荒唐!”冯氏一个巴掌拍在桌子上,“谁告诉你侯府不讲规矩了的?也就是你这个目无尊长,不知尊卑的混账东西才不守规矩,你还有脸说侯府的规矩?”
楚微云嘲讽地看了穆婉秋一眼:“她一个妾室在侯府主子面前都有座位,我做为顾清川的正妻,却不能坐,这就是侯府的规矩?侯府什么时候需要这么抬着一个妾室了?”
冯氏气的要死,胸膛剧烈起伏着。
她哪会不知道穆婉秋没有资格坐,就是为了膈应楚微云才这样这安排的。
顾清川怒道:“楚微云,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连祖母也敢顶撞,反了你了!”
穆婉秋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说:“侯爷不要跟夫人生气了,如果我站着能让夫人心情好一些,我受点委屈也不打紧。”
说着话,她装模作样就要站起来。
“坐着!”顾清川一摁她的肩膀,让她坐回去,斜眼看着楚微云,“侯府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指手画脚,我说让你坐你就坐着,我看谁敢有意见!”
楚微云勾了勾唇:“侯爷所说的外人如果是指我的话,把和离书拿出来,若不然我是你的正妻,就有资格管教一个妾室,我让她站,她就得站!或者你更愿意让所有人知道侯府如今是什么规矩!”
“够了!”冯氏又一拍桌子,“楚微云,你不要动不动就拿和离来吓唬人。你自己做的那些好事,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顾以薇也有了仗势,立刻说:“太夫人,大嫂就是太过分了,她吓唬我也就算了,还吓唬穆姨娘,她怀着的可是我大哥的长子,出不得半点差错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许穆婉秋和顾以薇连起手来杀手,却不许我做些什么了?”楚微云嘲讽冷笑。
顾以薇剧烈否认:“我没有做过!大嫂,你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是我?”
楚微云立刻反问:“那在你和穆婉秋床上放人头的事情,我也没有做过,你没有证据,又凭什么认定是我做的?”
顾以薇急了眼:“明明是你亲口承认的!”
“我何时承认过?”楚微云微笑。
不就是耍无赖吗,以为她不会吗?
“你——”顾以薇气的都快哭了,“反正就是你,你这个疯子,你还不承认!”
“楚微云,你太不像话了!”冯氏厉声喝道,“穆婉秋怀着身孕,你若把她吓出个好歹,你一身贱骨头赔得起吗?”
楚微云眼神不屑:“不过一个妾室,与顾清川无媒苟合怀上的孩子,说好听点她是妾室,说难听了,她也不过是顾清川养在外头的外室,怀的子女就连家生子都不如,有什么高贵的?我赔不起?她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太夫人也太给穆婉秋脸面了!”
穆婉秋屈辱地胀红了脸,流着泪,楚楚可怜地说:“侯爷,夫人如此嫌弃我,要不我还是走吧?”
“楚微云,你说够了没有?婉秋怀的是我的长子,将来要继承爵位,你说这些显得你有多高贵!”顾清川铁青着脸骂。
“你又有多高贵了?如此抬举一个妾室,抬举一个庶出之子,看来你还不知道外面的人如何取笑你!”楚微云轻蔑地说。
“谁说我的长子是庶出!到时我自然要将他养在正室夫人名下,算作嫡出!”顾清川在这一点上完全没有办法跟楚微云叫板,因他绝不可能将爵位传给一个庶出之子。
穆婉秋眼里闪过狠光,她的孩子绝对不能养在别人名下,为他人做嫁衣裳!
“那侯爷可要想清楚了,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