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秋心知顾以薇是在信口雌黄,也不戳破她,说:“原来夫人是这样的人吗?二小姐这般聪明温婉,怎可能乱拿旁人的东西,反正我是不信的!”
顾以薇顿时对她生出好感来,拉着她坐下,大倒苦水:“可不是吗?以往人人都说我大嫂是个知书达理,不计得失的,我也以为她会疼人,才给了她几分脸面,可她眼里却只有钱,太让我失望了!”
穆婉秋叹了一声,一副心疼她的模样:“苦了二小姐了,只可惜我人微言轻,帮不上什么忙,否则我一定不会让二小姐受一点委屈!”
顾以薇越发把她当成自己人,对着她说了好一通楚微云的不是,说着说着,还委屈地哭起来,好像受了多大的虐待一样。
穆婉秋温言哄劝,十分耐心。
等穆婉秋离开时,顾以薇亲自送她到门口,俨然跟她成了好姐妹。
顾以薇回房拿着那枝钗把玩一会,想起楚微云的嘴脸,把钗插在发间,出了院子。
楚微云正在盘点嫁妆,顾以薇走了进来。
“大嫂。”顾以薇装模作样行礼,起身的时候,故意摸了一下头上的金钗。
楚微云没想搭理她,视线下意识地随着她的动作往上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这枝钗哪里来的?”
顾以薇得意起来:“大嫂的眼光倒是不俗,看出这钗是好货色了?”
“我问你这枝钗哪里来的,说!”楚微云声音冷厉。
顾以薇吓了一跳,气道:“这钗是我的,不行吗?只有你才能有好东西吗?你少看不起人!”
“你的?”楚微云眼里泛起冷光,“这支钗是我嫁妆里的东西,什么时候成了你的?”
“你的嫁妆?”顾以薇大吃一惊,接着不屑冷笑,“楚微云,你还真是不要脸,看到好东西就说是你的嫁妆,你怎么不说侯府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嫁妆?”
楚微云眼神犀利如剑:“你从我这里拿过不少东西,对我楚家的印记并不陌生,你看看这支钗的钗头背面,是不是有我楚家印记!”
顾以薇顿时不安起来,拔下金钗,翻过来一看钗头,登时惊慌起来:“怎么会……”
亏的她还拿着这钗来楚微云面前炫耀,这不是正撞在刀尖上吗?
穆婉秋那贱人,竟然敢给自己挖坑!
楚微云拿过金钗看了看,问:“你没有小库房的钥匙,这钗一定不是你偷的,到底是谁给你的?是母亲还是太夫人?”
“是穆婉秋!”顾以薇立刻就说了实话。
她可不能背上偷嫂子嫁妆的恶名,还怎么嫁到好人家?
“穆婉秋?”楚微云微一愣,眼里闪着刺骨寒意,“穆婉秋还没进府,顾清川就拿我的嫁妆她讨欢心,我拿他当人了!”
顾以薇见势不妙,转身往外跑:“不关我的事,我可没拿大嫂的嫁妆,你要算账找穆婉秋!”
到院门口时她险些和于氏撞个满怀,匆匆行一礼,迅速跑远了。
于氏气的骂一句“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进门时换上了笑脸,问:“微云,你心情可好些了?”
楚微云淡然一笑:“有劳母亲挂念,我很好。”
于氏被她这不冷不热的模样弄的很不舒服,皱了皱眉,想到她手上的钥匙开不了小库房的门,试探地问:“微云,你把小库房的锁换了?”
“我正要与母亲说,侯府遭了贼了,我少了好些嫁妆,必须报官!”楚微云义正辞严地说。
“不能报官!”于氏吓了一跳,看到楚微云惊讶的眼神,尴尬笑道,“我、我的意思是侯府哪里有贼,你那些嫁妆或许是、是放到别处去了,又或者是你记错了,你再好好找找。这等小事去报官,岂不是惹人笑话!”
她本来是想劝一劝楚微云,别再要那些铺子的收益的,谁想楚微云又算起嫁妆来!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怎么能是小事呢?”楚微云一脸认真,“我还没有清点完,就发现少了好几套贵重的首饰头面,还有云锦,粗略估计能有两、三万两,本朝偷盗超过价值百两的东西就要进大牢,三万两够贼人坐个十年八年了!”
“我说不报官就不报官,你是不是不听我的话!”于氏当即变脸,冷汗涔涔而下,暗暗恼怒。
小库房里少了的那些东西,都被她拿去变卖之后贴补娘家,替弟弟还赌债了,还有一些拿去送了礼,为清川讨人情,哪里是被偷了!
她原本也是想着楚微云对侯府死心塌地,即便知道是她拿了,也会忍气吞声,不想楚微云竟然要报官,事情要是闹开,人尽皆知,她将颜面尽失,娘家也要成为笑柄,她的外甥侄子们如何还能有好前程!
楚微云眼神玩味:“看母亲这反应,是知道我那些东西到哪里去了?”
于氏心虚地眼珠乱转:“我、我怎么会知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那就只能报官了。”楚微云一脸无奈,“我那些首饰头面是我生母留给我的,不但价值不菲,还是我对我生母的念想,这不是金银所能衡量的,我一定要找回来!”
于氏气的要死,一拍桌子:“怎么就是让人偷了?你倒是说,让谁偷了?都偷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