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门口,三皇子长孙无妄的马车缓缓启程,朝着醉仙楼的方向悠然驶去。
马车在街道上稳稳前行,所过之处,行人皆自觉地纷纷避让开来。车内,三皇子长孙无妄神色淡然,看似平静的面庞下,眼神中却悄然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之色。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座位的扶手,思绪渐渐飘回昨日在御花园与晋安相遇的场景。
就在昨日,他前去给父皇请安归来,途经御花园时,远远望见晋安正坐在亭子里,与一个婢子愤愤地说着什么。因着上次晋安质疑山匪事件,他有意回避着晋安,细细算来,也有多日未曾见到晋安了。如今这般巧合地碰上,而且瞧着晋安似是有事,他这个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暖心哥哥的角色,又怎能在此时缺场呢?思及此,他毅然转身,朝着晋安所在的亭子大步走去。
今日的晋安,梳着一个精致的百合髻,搭配着一套宝蓝点翠头面,熠熠生辉。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裙袂轻盈如云朵般飘动。裙子的材质是柔软的丝绸,在阳光下微微泛着细腻的光泽。领口处绣着精致的银色小花,为她增添了几分清新雅致的韵味。腰间系着一条银色的丝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纤细的腰肢。外罩一件象牙白的纱衣,纱衣上若有若无的绣纹如同朦胧的烟雾,神秘而又迷人。衣袖宽大而飘逸,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仿佛翩翩起舞的蝴蝶。她脚穿着一双银色的绣鞋,鞋面上绣着小巧的花朵,与她身上的服饰相得益彰。晋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朵盛开的幽兰,清新脱俗,美丽动人。然而,此刻这朵幽兰的气质却被她脸上的神情所冲散。
晋安正一脸愤懑地同红玉说着今早青璃不让她进厨房之事。红玉假意认真地听着晋安的话,眼睛的余光却时刻留意着长孙无妄那边的动静。当看见他转身向这边走来时,忙低声提醒:“公主,三皇子过来了。”
晋安心领神会,适时抽出手帕,抬手轻轻擦拭着眼角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而从长孙无妄的视角看过去,晋安俨然是在哭泣。见此情景,他加快脚步,迅速迈入凉亭,同时急切地问道:“晋安,这是怎么啦?” 那声音里满是关切。红玉忙福身向长孙无妄行礼,长孙无妄抬手示意她起身。
与此同时,晋安才一副恍然惊觉的样子,急忙站起,转过身来,看向从身后而来的长孙无妄。只见她此刻的双眼微微泛红,委屈与恼怒交织在她的双眸之中。
她并未向长孙无妄解释什么,而是福身行了个礼。然后答非所问地说道:“三皇兄,是要去给父皇请安吗?”
“已经去请过安了。现在是要回翠玉轩。” 长孙无妄轻声说道,“晋安这是有什么不开心的?是不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你?你告诉三哥,三哥给你出气。”
话音刚落,只见晋安沉默不语,自顾自的坐下,低头用手中的帕子擦拭着自己的眼睛。瞬间,眼泪一颗颗地滚落下来,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睛变得更加通红。
红玉这时在一旁开口说道:“三殿下,您是不知道,我们公主心里委屈啊!”
长孙无妄闻声转头看着红玉,凝眉说道:“什么事,你来说。”
红玉福身应 “是”,接着便语气愤懑地说道:“今日公主去向陛下请安之时,无意间听到有人在议论,是之前参加过赏花宴上有一个贵女外出被车给撞断了腿,结果后来外面竟有人传言说是我们公主所为。三殿下,您说说,这不是胡说八道嘛!我们公主与那名小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事。要奴婢讲啊,这说不定就是有些人故意的,见不得公主好……”
长孙无妄听着红玉的滔滔不绝,心思却急速转动:以晋安的性子,应该会闹起来才是,怎么会坐在这里掉泪呢?难道她是故意的?是知道我会从这里过,设局与我是想要我做什么?
这时晋安突然抬头看向他,那脸上的泪珠就像连线的珍珠般成串地挂着,双眼已是红肿不堪,让人看了无比心疼。她用发颤的声音说道:“三哥,你会相信是我做的吗?”
长孙无妄连忙正色说道:“晋安,放心,三哥肯定知道你是什么性子的人,我们晋安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也就外面那群不了解你的人才会如此胡说八道。” 顿了顿,他又接着有些试探性地说:“要不三哥去同父皇说,让父皇替你做主?”
晋安瘪了瘪嘴,一副不开心的模样,气呼呼地说道:“父皇已经知道了,先前我一听完也气不过就冲跑去找父皇了,父皇说此事他已交由大理寺着手调查,让我不要多想;并且说我已经长大了,让我多学学娇玉姐姐的稳重、和善。哼!”
长孙无妄听着晋安的话,瞬间觉得自己真相了:自己是多疑了。对嘛,这才是晋安。在她这儿,除了父皇,谁还能有谁能调动她的情绪。她这哪里是因为别人的谣言伤心,而是觉得父皇说了她才伤心委屈的。
想到这里,他端着一副心疼的表情,柔声说道:“好啦,晋安,别伤心了。就算别人都不信你,三哥我肯定是信你的。这事三哥要是知道是谁干的,一定替你出气。你看你,妆都哭花了,变花猫了!”
晋安一听 “呀” 的一声站起身来,用力一跺脚,接着用双手袖子遮着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