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床上一个头部、手部和腿部都包扎着白布的人,一动不动的躺着。发髻散乱,身上的衣裙应是还未来得及更换,血迹般般的一片狼藉。床边战战兢兢的站着几名婢女正在小心翼翼的拿湿巾给林小姐擦拭着血污。林尚书满脸悲痛的将太医们请上前去。
林倩在马车被撞翻、腿被不幸摔断之后,林家人赶到后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将林倩送到了京城中最好的医馆。医馆中的大夫们对林倩的伤口部位进行了处理包扎。
此时的林倩还处在深度昏迷之中,她的右小腿部位肿胀得极为厉害。虽然已经用夹板进行了固定,可伤口处包扎的纱布依然被渗出的鲜血浸透。她的脸上和手部也都有包扎之处,显然在这场意外中,这些部位也未能幸免。这全身上下一包扎,简直让人触目惊心,令人不忍直视。
太医们没有丝毫迟疑,连忙走上前去,极其细致地检查林倩的伤势。
林倩的脸上和手上布满了大面积的擦伤,其中有些伤口比较深,若是不加妥善处理,极有可能会留下难以磨灭的疤痕。不过,太医们心中清楚,如果能够用上宫里特制的玉颜膏,那这些伤口应该是可以消除疤痕的。只是,这玉颜膏的配料皆是极为珍贵的药材,配制过程也极为复杂繁琐,因此数量并不多。当然,如果能够求得陛下赏赐,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而最严重的当属腿上的伤,骨头错位极为明显。虽然医馆的大夫们正骨手法相当娴熟,但是林倩的骨头裂得实在有些狠。加上从医馆回来后,林倩曾短暂地苏醒了一次,然而,由于心中的恐惧和痛苦,她哭闹不止,这导致骨头再次有些移位。而且,之前医馆所敷的药膏效果也并非十分理想。
御医们无奈之下,只能小心翼翼地将夹板取下,重新进行正骨。这个过程极其痛苦,成功地将林大小姐从昏迷中痛醒,可那剧烈的疼痛又让她很快再次陷入昏迷。林尚书在一旁看着女儿遭受如此折磨,心如刀绞一般疼痛难忍。太医们迅速地重新清理伤口,敷上太医院带来的专制药膏。这药膏是用各种具有消肿止痛、有助于骨头愈合功效的珍贵草药精心熬制而成的。专门针对这类伤势用的。
处理完成后,太医郑重地叮嘱林尚书,林倩目前只能卧床静养,绝对不可随意挪动。如果休养得当,以后走路或许不会受到太大影响。林尚书听后,心中满是感激,然而,他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小女自小就酷爱跳舞,这以后还可以吗?”太医听后,没有说话,只是面带遗憾地缓缓摇了摇头,然后拱手向林尚书告辞。林尚书赶忙唤来管家,将太医们恭恭敬敬地送出府去。
林尚书心疼的看着包扎得严严实实尚未苏醒的女儿,心里更加痛恨那该死的肇事之人,心中的怒火愈发不可抑制。他微微侧头,吩咐一旁战战兢兢的婢子:“务必好生照料小姐。” 言罢,他转身疾步向书房走去,那急促的脚步宣泄着他内心的焦灼与愤怒。
进入书房后,林尚书脸色阴沉,叫来小厮,厉声吩咐道:“去,把今天与小姐一起出去的其他人都给我叫过来。”
不一会儿,那些随林倩一同外出的丫鬟、随从们战战兢兢地来到书房。林尚书目光冷冽阴沉,扫视着众人,沉声道:“今日之事,究竟是如何发生的?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丫鬟颤抖着开口道:“老爷,小姐的马车本好好地走在路上,谁料突然一辆马车从侧面小巷中直接冲了过来,速度极快,车夫根本来不及反应。小姐所乘的马车就被撞翻了。” 另一个随从也连忙说道:“老爷,奴才们当时都吓坏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姐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林尚书听着他们的叙述,眉头紧锁,拳头紧紧攥着。他沉声问道:“那可有人看清驾车之人的模样?那马车可有什么特别之处?”众人思索片刻后纷纷摇头。林尚书努声斥责道:“一群废物,马车并不小,而驾车之人坐于前侧,并无遮挡之物,竟无一人看清。要你们有何用?”
一众人吓得立马叩头求饶。这时,之前那个随从再一次开口说道:“老爷,那马车上确实并无任何标志,就是最普通常见的马车。不过奴才想起一点奇怪的地方,那马车之前好像在侧面巷子里停着,是看见小姐的车后才突然冲出来的。而且那个驾车的带着斗笠,穿着粗布麻衣。看不见他的面容。”
林尚书闻言,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不祥之感。他暗自思忖道:如果这是故意为之,这是为何?难道是倩儿得罪了谁?这事得等倩儿的贴身丫环燕儿醒了好好问问。不过,这群无用之人也不用留了。思及此。林松阴沉着脸对小厮凉凉说道:“让管家把这群人都发卖了。”说完不顾众人地求饶,让护卫把人都拖下去了。
林尚书独自在书房来回的徘徊,心中思虑着:这件事到底会是谁呢?目的是什么?到底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冲着倩儿?如果是冲着倩儿,那倩儿是在何时何处得罪了何人呢?如果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又会是因为什么呢?会是朝中的哪个?林尚书把自己有交恶的和有可能无意得罪的在心里一一想了个遍,还是没有一个定论。
越想心里越是不安,立刻唤了几名小厮来悄声吩咐道:“从现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