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记忆还停留在不久之前,那时候周侧妃因为女儿的事情深居简出,几乎与世隔绝,仿若人间蒸发一般。
谁能料到,仅仅数日,她竟会以这样一种高调的姿态重回公众视野,而且在行动中似乎根本没将王妃的颜面放在眼里。
乳娘看着周侧妃这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心中的厌恶如同决堤的洪水,冲破了她最后一丝顾忌,言辞犀利,毫无保留。
周侧妃的脸色微变,周围投射过来的各种目光迫使她不得不正视当前的局面。
她的眼眸最终定格在魏老夫人身上,嘴角重新勾勒出那抹外交式的微笑,“哎呀,亲家来访,怎的不事先通个气,倒是先扰了王妃的清净呢?”
魏母的声音显得格外沉稳,言语中只字未提家常琐事,满是对孙子容哥儿的关切,“老身此次前来确是唐突,实则是因为挂念孙儿容哥儿的近况。”
直到这时,周侧妃才留意到乳娘怀中那个与蒋璐璐颇有几分相似的孩子,一时间,她的心中涌起了复杂的情绪。
虽然早就知晓蒋璐璐曾经的婚事以及在魏府产子的事实,但是亲眼见到这孩子,感受又自是不同,尤其是在她长久以来视为宿敌的安王妃面前,那种感觉更是五味杂陈。
她能够想象,在她到达之前,这个狡猾的安王妃或许已经听到了多少关于自己的笑话,想到这儿,周侧妃那向来注重脸面的人,心中已是怒火中烧。
“难道说,魏府连抚养一个孩子的力量也没有了吗?”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一时间忘记了顾及场合应有的温文尔雅,语气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生硬与不悦。
在她看来,魏府不仅占有了她女儿应得的一切,包括那座本应属于女儿的宅院,现在居然还要让这个孩子成为攻击她的武器,借助安王妃的手,公开地羞辱她。
周侧妃自认脾气还算温和,却也难以容忍这种赤裸裸的欺辱,这家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侧妃此言,未免太过严苛了。我这把老骨头,就是省吃俭用,也要确保子孙们能够衣食无忧,享受天伦之乐。”
魏母稍作停顿,眼神中闪烁着坚决,“不过,还有另外一件事,我想私下里与侧妃商量。”
考虑到安王妃就在场边,加上此事关系重大,魏母决定不顾年岁与身份,直接提出质询。
周侧妃被这一连串的质问激得反而笑了出来,眼前这位不过是区区五品官员的妻子,竟敢对自己如此不敬,这让她觉得既好笑又可恨。
为了不让安王妃再看更多的笑话,周侧妃强行压抑下心中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说清楚呢?直言不讳吧。”
魏母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侧妃当真觉得,无论何事都适合在此时此地谈论?”
周侧妃心头一紧,意识到对方可能真的掌握了某些不宜公开的信息,连忙改口道:“若真是什么私密之事,我们不妨换个地方,到我那里详谈。”
说罢,周侧妃的目光不经意间再次掠过了乳娘怀中的容哥儿,喉咙里仿佛卡了一根刺,胸口的憋闷感愈发强烈。
随着秋意渐浓,天色也染上了几丝凉意,微风轻拂,安王妃的声音如同温暖的阳光穿透了寒气,“天气转凉,路上小心孩子,别让他受寒。”
语气温和中带着细腻的关怀,让人不由心头一暖。
周侧妃站在一侧,她的目光锐利如刃,却在接触到安王妃的视线时,轻轻一闪,藏匿起了那份不易察觉的冷淡。
作为多年的竞争对手,安王妃一眼便洞悉了周侧妃对孩子的情感缺失。
于是,她更故意流露出对容哥儿的疼爱之情,每个字眼都像是精心雕琢,既显得自然而然,又不失刻意强调,意在提醒对方,自己拥有的不仅是权势,还有母性的光辉与爱。
这种微妙的心理战,恰是老对手间屡试不爽的招数。
经验告诉她,那些与你立场相左的人,往往能最敏锐地捕捉到你的弱点,甚至在无形中成为解读你内心的专家。
安王妃此言一出,周侧妃的脚步不由得一顿,仿佛被看不见的绳索绊住,险些在门槛上失足,这一幕,尽在安王妃的预料之中。
“主子当心啊。”
身边的贴身丫鬟眼疾手快,稳稳扶住了周侧妃。
周侧妃回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厉声训斥,“难道不知道走在前面为我搀扶一把吗?”
那丫鬟低垂着眼帘,默默承受,心里虽然明白这只是主子心情不佳时的迁怒,但在周侧妃手下讨生活,隐忍早已成了必备的生存技能。
毕竟,周侧妃心性狠辣,稍有不满,便会在背地里对下人施以严惩,不留丝毫情面。
此时,魏家母女仿佛对这紧张的气氛毫无察觉,她们悠然自得地带着奶娘,怀抱婴儿,缓缓步入庭院,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周侧妃的庭院内,蒋璐璐与顾峰正沉浸在欢声笑语中。
顾峰因得到安王爷的信任而春风得意,常被派遣外出办理重要事务,能在王府小憩的时光显得尤为珍贵。
今日难得闲暇,无公事缠身,便陪伴在蒋璐璐身边,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