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总督?”等大队人马走到近前,陆瑾才看到是江北总督杨希泰。
“杨伯父应该是在三十里外迎接完又赶回到这边来的。”沈言溪解释道。
“还真是够辛苦的。”陆瑾看着杨希泰跟江州官员士绅挨个见面感叹道。
“这都是官场上面的人情往来,不过夫君倒也不必在意这些。”
沈言溪原本也想着让自己的丈夫多接触官场规制,多了解人情往来。
但后来也知道自己夫君不是不会,只是本能的厌倦。而且就跟奶奶说的一样,夫君需要搞这些吗?不需要!这些只是普通人赖以生存的规则。
所以现在的沈言溪也是能免则免,还不如多留点时间给自己和夫君做其他有意思的事情。
“见过杨伯父!”陆瑾见到杨希泰来到这边忙见礼。
“哈哈哈,好小子。咱们可是半年没见了吧?不是说好去泸州找老夫喝酒的么?没想到你小子这么难情,怎么等都不去。”杨希泰一身豪爽之气。
“晚辈失礼,这次必让杨伯父尽心,晚辈可是私藏了不少好酒。”陆瑾笑道。
“好好,正好给贤侄介绍下我这不成器的女婿,上官虎。”杨希泰说着就往身边一个铁塔般的汉子看去。
陆瑾也早就注意到了自己夫人已经和杨敏贞聊到一起了,所以这位应该就是杨敏贞的丈夫了。
可这一头大虫,还不得把杨敏贞给弄散架了?
“陆瑾见过上官姐夫!”陆瑾忙拱手道,这里里外外全都是亲戚。
“上官虎见过陆公子!”上官虎托手道。
上官虎虽是武人之相,但言行却并不莽撞,反倒像是一介文士。这就是门阀上官氏的底蕴,虽以武立家,却并不是莽夫。
上官虎虽然言行有度,但陆瑾能感觉到其淡淡的疏离与审视。不过陆瑾倒也无所谓,他又不是钱,谁都能喜欢。自己也没有什么需要求到上官家的。
“杨伯父,陛下什么时候到啊?”陆瑾抬头看了看太阳,好像时间也差不多了。
“那不是来了么!”杨希泰笑道。
陆瑾转头看去,果然见大队人马正向这边行来,而远处官道两侧的百姓已经开始陆续下跪。
转眼间,全身披甲的黑甲骑兵就到达了城门之下,各级官员和沈家人都陆续站好了位置等待皇帝。
陆瑾一无官职二无辈分,自然排不到中间,只是和一大堆年轻人守候在旁边。
很快,雄壮的六匹骏马拉着宽大的龙辇到了近前,后面同样的车辇还有好几辆,最后面又是大队的骑兵和马车。
陆瑾看到此处也不得不感叹,时代的差距总是难以跨越,这应该算是古代最高等级的排场了吧。可与后世相比,就感觉跟唱大戏一样。
除了骑兵队伍看着肃穆威武,其他马匹车架都乱的很,什么样的都有,各色人等就更不用说了。
“臣杨希泰恭迎太后、陛下驾临江州!”
“臣王永德恭迎太后、陛下驾临江州!”
“……”
随着最前方龙辇的停下,各级官员开始拱手请安,并没有像电视剧那样动不动就下跪的。大梁的皇帝没那个威权。
“陛下,江临到了。”老太监走到龙辇前掀开了幕帘。
唐续身着黑色龙袍,头戴冕旒从车厢里走了出来,昂首站在厚重的木板上看着四周的臣民。一路行来,总算找到了一些帝王的感觉。
“各位卿家免礼!”唐续的声音显得有些虚浮。
“谢陛下!”众臣回礼。
“朕本一闲王,既无帝王之威又无治国之能,国家危难之际,全赖太后和各位卿家支持,朕才得以继承大统。怎奈四野凋敝,国事危艰,朕心难安……江州为我大梁腹心,朕不能不察,还望江州众卿和百姓能勠力同心,早日助朕扫清寰宇,还天下太平……”
唐续虽然现在变成一个昏君,但冠冕堂皇的话还是能讲一番的。从前到后,从内到外倒是讲的颇为豪迈,誓成中兴之君的气象。
皇帝讲话完成后,按照正常的程序又接受了百姓敬献的礼物、接见了乡老等,程序繁杂而虚假。
陆瑾在一旁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好在这个时代的礼仪没那么丧心病狂,不能抬头,动不动下跪什么的。除了开始的问候之外,其他时间陆瑾等人就是纯粹是看热闹的路人。
但这五月的江州已经相当热了,再大的热闹也看烦了。
好在城外的仪式总算是结束了,皇帝邀请了江州本地的几个官员和百姓一起乘坐车辇开始进城,在朱雀街两侧百姓夹道欢迎中向沈园驶去。其他车驾紧随其后。
“太后怎么没出来啊?”陆瑾奇怪道。
“太后名分虽高,但皇帝毕竟正当壮年,太后又不摄政。这种场合太后也就没有必要出来。”澹台明解释道。
“夫君作何感情?”沈言溪问道。
“嗯?夫人何意?”陆瑾奇怪道。
“你们男儿不都向往这种排场么?”沈言溪看的热血沸腾,倒不在于说皇家如何,而是这样的仪式体现出来的气势。
“我就是个例外,若不是这乱糟糟的世道,我宁可和夫人天天花前月下甜蜜蜜……”陆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