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玄景见她没进来,转头看着她:“九黎,母后在等你呢。”
晏九黎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冷笑。
抬脚踏进殿内,看着殿内空无一人,她正要开口问太后人在哪儿,身后殿门却忽然关上。
与此同时,晏玄景抬脚进了暖阁。
待晏九黎跟着走过去,珠帘已垂下,暖阁里有侍卫提前搬着屏风放在门后,牢牢封锁了进来的入口。
晏九黎眯眼,看着空无一人的仁寿殿,嗅着空气中萦绕的熏香,冷笑一声,转头四顾。
殿内似乎没有任何利器可用。
但太后常坐的罗汉榻案桌上放置着一套茶具。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晏九黎摸出袖子里的匕首,举步走到罗汉榻前,取过一只茶盏,脑子开始出现晕眩时,她毫不犹豫地抽出匕首,朝着自己的指尖划下。
鲜血横流。
晏九黎眉眼如霜,冷冷把血滴在茶盏里。
暖阁里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晏九黎像是没听到似的,目光落在自己被划了道口子的手指上,温热的血液不停地滴在茶盏里,疼痛让她勉强保持清醒。
但暖阁里的痛苦闷哼声却越来越明显。
仁寿宫外,有脚步声小心翼翼地靠近。
晏九黎握着匕首,没理会还在滴血的手指,转身往外走去:“阿影。”
“在。”
“外面不管是谁,杀无赦!”
“是。”
时间仿佛有片刻静止,脚步声略有停顿,或许是在判断殿内的人是否已昏厥。
晏九黎双眸锋锐冷戾,如死神一般冷冷盯着禁闭的殿门,须臾,殿内被一点点推开,外面顿时有光照射进来。
以赵长胜为首的金吾卫悄无声息地跨门而入,猫着腰,极力放轻脚步,似是想查探殿内的情况。
然而甫一抬眼就对上晏九黎那双阴恻恻的眸子,赵长胜表情僵住,浑身血液逆流,面上血色一点点褪去:“你……你没事儿?”
晏九黎面无表情的,目光落在他左右两个金吾卫的手上。
两人手里架着粗壮的铁链,镣铐齐全,明显是要拿下重犯的架势。
晏九黎视线微转,对上赵长胜的双眼,嘴角微扬,笑意刺骨冰寒:“赵副统领觉得,本宫应该有什么事?”
赵长胜眼底划过一抹不安,随即抱着一不做二不休的态度,恶狠狠地命令:“把她拿下!”
一声令下,刀剑摩擦声骤然响起。
金吾卫齐齐抽刀,凶狠地对着晏九黎砍来。
眼前一道黑影如鬼魅闪过。
咔嚓!
率先攻上来的金吾卫被一招拧断脖子,身体软趴趴倒在地上,随即一声惨叫声响起,暖阁里响起困兽般痛苦的嘶吼:“放下利器!”
“不许对长公主动手,都放下兵器!放下兵器!”
挡门的屏风被急急挪开,手忙脚乱之间,明显能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
阿影身姿如电,几招之后,进来的金吾卫尽数倒下,只剩下赵长胜背光而战,表情惊惧震骇。
晏玄景踉跄着从暖阁走出来,嘶吼命令:“住手!都住手!”
晏九黎眸心骤冷,转身走到罗汉榻前,端起案桌上的茶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晏玄景面前,抬手钳制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嘴,把茶盏里的血尽数灌进他嘴里。
两旁贴身侍卫反应过来之际,急急上前阻止:“长公主——”
晏九黎蓦地摔了茶盏,一把掐住晏玄景的脖子,右手匕首抵在晏玄景脖子上,转头厉声道:“谁敢上前,本宫杀了他!”
正要上前的侍卫脸色一变,又惊又惧,僵着脚步不敢再上前:“长公主别……别乱来,弑君是死罪!”
“退下!都给朕退下!”晏玄景惨白着脸命令,身体里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撕咬,声音因痛苦而变了调,“都给朕退下,不许靠前,谁都不许靠前!”
御前侍卫一个个面无血色,戒备而又心惊胆战地盯着晏九黎:“长公主,快……快放开皇上……”
赵长胜从惊骇中回神,咬牙看着她:“弑君是死罪,长公主这是想被凌迟处死吗?”
“即将被凌迟处死的人,绝不是本宫。”晏九黎摇了摇头,甩去脑子里的晕眩感,抵在晏玄景脖子上的匕首不自觉地又进几分,声音冷硬肃杀,“皇上,金吾卫副统领赵长胜无诏擅闯仁寿宫,意图刺杀皇上和太后,罪不容赦,请皇上下旨,将赵家全家捉拿下狱,秋后问斩!”
什么?
赵长胜脸色骤变,随即怒道:“意图弑君之人分明是长公主!”
“九黎……”晏玄景疼得受不住,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哆哆嗦嗦抓着晏九黎的手臂,连声音都抖得不像话,“你放开朕……啊!朕……朕受不住了……”
“皇上受不住了?”晏九黎转头,微微一笑,笑意如地狱来的死神,“赵长胜意图行刺太后和皇上,居心叵测,罪该万死,请皇上下旨,将赵家满门抄斩!”
“晏九黎,你在说什么?”寝宫后门被打开,太后在贴身嬷嬷和宫女簇拥下,一脸沉怒出现在众人眼前,“你自己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