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好。”林立安抱紧叶川,双臂颤抖,声音哽咽。
“是我对不起他。”叶川埋首林立安怀中,泪湿衣衫。
“是,你对不起他,所以你要为他赎罪。”
“好。”叶川道,“我现在就为他赎罪。”
说罢,叶川猛然间吻上了林立安的唇,双臂拥上林立安脖颈,竟然是不容拒绝的强势,林立安掀开他道,“你要做什么?”
叶川道,“我们做吧。他才刚刚离开,说不定还可以回来的……”
“叶川!!!”林立安厉声打断叶川未完的话,“你疯了不成!!!”
叶川朝后靠到墙上,眼里满是绝望,“我就知道,他不会回来的。这全是我的错,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林立安,是我害死了你的孩子,枉我判过那么多的案子,原来我自己就是个杀人犯,刽子手。”
“啪!”林立安朝着叶川狠狠扇了一巴掌,“叶川!你醒醒行不行!这件事我们都错了,但是孩子已经没了,没了就是没了。你改不了这个事实了,可是你问一问自己,他在你肚子里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好好保护他,有没有好好爱护他。你是欠他的,这种欠,不是你用命就能还得清的!”
叶川愣怔着坐在一旁,双目空洞,一言不发。林立安站在一边,双手握拳,指甲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弯弯的红印。良久,林立安起身坐到了叶川的身边,将叶川拉入了怀里,手指摩挲着叶川的掌心。叶川伸出另外一只手,手掌缓缓抚上林立安略显憔悴的脸。
明灭的灯火照亮黑夜,投在墙上的影子和成浓的化不开的寂寞,一室静谧,一室落寞。
三天时间,叶川一直都呆在床上,严格遵照医嘱,按时吃饭,按时吃药,闲暇时间就翻看以前的书册。三日后,太傅府的大夫回来,诊过脉说是叶川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这才允准了他下床。
天辰帝允了他十天假,余下的七天,叶川也没有出过太傅府,一直都在东苑呆着,有时坐在亭子里看书,有时坐在树底下发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几天,林立安除了上早朝之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叶川,只是二人之间一直无话,沉默如同一张网,包裹着整个林家,就连丫鬟侍从,这几天做事都是小心翼翼。其间林太傅和林夫人来过好几次,都只是说了些关心的话语,送了些养身的食物,并没有对这件事多做评议。
“爹,您找我。”叶川推开书房的门,方才他在小院里看书,侍从来说老爷请他到书房一叙。
听见敲门声,林太傅抬起头,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叶川坐下来,随后道,“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的?”
叶川道,“大夫说一切都好,有劳爹挂心了。”
林太傅表情倏的严肃起来,“叶川,你可知错?”
闻言,叶川立即起身,掀袍下跪,“儿媳知错,但请父亲责罚。”
距离叶川小产已有十日,为着他的身体着想,林太傅也没有让他跪着,抬了抬手叫他起来,林太傅才接着道,“说说看,你错在何处?”
叶川低头道,“我不该罔顾腹中孩儿,只顾追逐名利,不该争强好胜,致使他尚未面世就已离去。”
林太傅叹了一口气,“我知你心有抱负,也知你胸有大略,更加知道你只要把握机会便是前途无量。你有此上进之心乃是好事,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可是你既已嫁入林家,便是我林家人,你身上背负着的还有为我林家传宗接代的责任。你有了孩子,便是孩子的父亲,为人父母者,万事当以孩子为先。你是立安的夫郎,便要尽到为人夫郎的责任,这样的事情,你难以忍受,也许他比你还要痛。你自责,他比你还要自责。他一直都在怪自己这么纵容你,但是你应该明白,他纵容你,不过就是因为爱你。他不愿意去违背你的意愿,把你桎梏在这方寸之地,最后造成的结果,却成了我们都不愿意见到的。”
叶川咬唇,这些他都明白,林立安从来都不是把自己当成他的附属品,他们是夫妻,是同僚,还是朋友,林太傅说的对,林立安的纵容,不过就是因为他爱自己,所以尊重自己。可是自己,却让他的尊重化为泡影。叶川深吸一口气道,“儿媳明白了。”
林太傅接着道,“人这一辈子其实很简单,想过多好的生活就要经过多少的历练。我知道你付出的努力足够多,你得到的也应该足够多,可是这不是你为了名利抛弃其他东西的理由。立安家境不差,但他这一辈子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果不其然,叶川抬起头,眼睛里满是疑惑。
林太傅道,他是我的长子,身上所担责任不小,他五岁的时候,因为照顾他的侍从不慎,致使他被一个孩子掀入水中,那时他昏迷了三天才醒了过来,把你娘吓个半死。他醒来之后,你娘就去鸿业寺为他祈福,鸿业寺的师父说,这孩子不能留在京城,至少十五岁才能回京。起初你娘不愿意,是立安自己请求去往外地。我送他到昆仑学武,十年不曾回京。昆仑门规森严,我们也有十年不曾见面。”
叶川心下了然,怪不得林立安那次能够轻轻松松跃上树枝为一个小男孩儿取下风筝,竟然是从小就在昆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