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久薇一双美眸瞪得跟两只铜铃一样大,震惊极了:“假的?居然是假的?他居然骗我!好啊,好一个容家大公子,我……奴婢担心将来他出了事,奴婢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他看出来了,就把私库拿出来哄奴婢,说是里面的银子是他的私房钱,将来可以拿去经营盼君归,也可以给奴婢去关外过日子用。”
“天呐,居然是假的,还根本就没有,他居然骗了奴婢。这不是空手套白狼么?亏的奴婢还对他心中有愧,想着日后无论如何不能缺了他的银钱使,至少得让他衣食无忧、汤药不缺,奴婢真是瞎了眼。”
钱管家猜测着黎久薇大概真不知道私库是假的,但事情到了这一步,算上后面卖了库房里存下的南北货、典当了容家公中库房中那些古董字画……
二百万两银子,不仅掏空了容元修自己的家底,还私自挪用了容家很大一部分积攒,即便黎久薇不知情,又能弥补什么呢?
钱管家的怒气并没有因此被压制,反而因为多了一种无力感而更加愤怒:“你居然不知道,让你跟着大公子,你还真对他动心了,还到了不设防的地步。”
“他给你的东西,你怎能不经查实就交给老爷?尤其是私库的对牌,你可是当作了一桩大功劳的,你这不是虚报功劳吗?西偃是什么地方,你这么做是将老爷和槐山房引向危险。”
“亏得我还在老爷面前为你说过不少好话,你行事如此草率,究竟如何管好盼君归,又是如何服侍好大公子的?”
的确,交给主子的东西,要是办事的人自己都不确定,至少要跟主子说一下。
黎久薇之前只说了她不知道私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的确没有怀疑过私库是不是真的存在,这确实是轻率了。
按理说犯了这样的错,黎久薇应该仔细回想一下容轩有什么破绽没有,最好再提出些有助于解决问题的法子。
黎久薇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她满是不解地回道:“大公子说私库在西偃,那地方奴婢一来没去过,二来罪籍之身根本去不了,如何查证?”
“大公子从前行事端方,奴婢与他相识还不到半年,如何能了解他那么多,又不是他肚子里虫。老爷么,人都说知子莫若父,他都看不出来,难道奴婢还能比老爷还精明不成?”
她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何况就算根本没有什么私库,最多就是让去查验的伙计、护卫白跑了一趟,老爷也没什么损失呀。”
这话说的好风光霁月,要么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全都是他们自己的疏忽才铸成大错。
要么就是她知道一些,可就算她疏忽了甚至骗了他们,事儿能成的关键还是在于他们又贪又蠢。
钱管家气得直觉喉间腥甜,差点吐出一口血来,这话说的哪儿哪儿都是道理。
要是他们只是派人查探一下,没有给人家送银子去,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损失惨重、伤筋动骨。
“老爷不仅派人查看了大公子所谓的私库,还投了银子,跟西偃的票号合伙。”
钱管家横下一条心,不跟她讲道理了:“无论是有意还是无心,事已至此,黎姑娘还是想想法子把老爷给西偃那边送去的银子要回来比较好。”
“老爷投了银子给那个假票号,也是因为太相信黎姑娘的判断和能力。没错,你是去不了西偃,但你可以从大公子那儿弄出银子来填补,你要是能用盼君归填补上也成,总之拿出二百万两银子来。”
“要么,你就去公堂上作证。西绥商贾,没几个人不知道你是大公子的枕边人,只要你肯指证他为了牟取更大的利益,将西平货混在大陈和荣原货物里入关,亏空税银,没有人会不信。”
黎久薇不满地道:“让奴婢去指证大公子?商队的事,他可从来都没让奴婢碰过。奴婢到容家的时候,南北商队早就起行了,奴婢能知道什么?这分明就是作伪证,州府追究下来,反正把蹲大狱的是奴婢,不是老爷。”
她顿了一下,老不客气地数落道,“虽然奴婢没去过西偃,可听别家商队的伙计说起过,西偃兵荒马乱、山头林立。要是发现有风险了,这买卖不做就好。”
“老爷贪心被人给坑了,却让奴婢负责。说句不客气的,就奴婢这点儿小能耐,你们也敢让奴婢负责,也不怕到时候一文钱都收不回来。”
“还枕边人,钱大管家,奴婢虽说落魄了,可从前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做不出这种荒唐事儿。何况大公子都那样了,就算奴婢说是他的枕边人,谁会信?说是服侍他的粗使丫头还差不多。”
“你们硬逼着奴婢去作证,睁着眼睛说瞎话,奴婢以后是没脸经营盼君归了,甚至没脸待在西绥。”
见她不肯,钱管家彻底怒了:“大公子行差踏错,你不肯规劝,还要护着他不成?你光想着自己的将来,无论事情最后如何解决,你都想稳稳地坐你的盼君归大掌柜。”
“黎姑娘,你不要忘了,要不是老爷,你现在还在乔家村里耕田种地、跟着那些村妇做活儿,没有今天,也没有以后。你还私自出关……别以为说去办货就能推脱过去,你去干什么的心里清楚。”
“你是去帮大公子迎那两个人证入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