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看了看不远处等候的两个孩子,大声道:“你们两个小的要去哪儿?我们送你们过去。”
“这位大哥可听说过通元城外新开了一家铺子么?听说商队往来都在那儿落脚,我们想去那儿看看能不能找到活儿干。”
“你们说的是盼君归?新开的只有那儿了,正好,我们跟那儿的掌柜有些交情,带你们过去。”
李成说完跟容易相视一笑,带着铁链和两个孩子往大路上找马去了。
这两个孩子要是不去盼君归,也得暂时安排到他们能够掌控的地方去,说不准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就得上堂当证人去。
午后的容府前院,暖洋洋的日头驱散了寒冷带来的灰霾,平日里跟管事儿们议事的花厅却大门紧闭,烧着炭火,也还让人感到一阵阵刺骨的寒冷。
黎久薇跪在花厅的地上,因为畏寒也是因为害怕双手抱在身前护着自己,诚惶诚恐地看着上首位子上的容元修和一旁的钱管家:
“奴婢今日进府是想向老爷回禀之前吩咐之事,因为不知道该用何名头,只能假托要考校大姑娘之前学得的礼仪规矩。原想着还没有到教大姑娘的日子,夫人和大姑娘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让奴婢进去的,没想到一来就被夫人叫了过去。”
“夫人问奴婢是不是来给老爷交对牌的,奴婢就以为是老爷告诉夫人的,平日里老爷又跟夫人伉俪相携,对大姑娘颇为疼爱,对二公子更是器重……”她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好像才发现不对。
容元修越听面色越沉,半晌皱着眉头道:“夫人直接管你要对牌?不是你告诉她的。”
黎久薇慢慢地摇头:“奴婢真不知夫人是如何知道的,刚刚若不是一过来老爷就管奴婢要对牌,还不知是夫人在诈奴婢。”
“奴婢跟夫人说,大公子这些日子戒心更重,不好得手,夫人就让奴婢加快行动,还让奴婢把已经拿到的对牌先交给她。”
“夫人说,她要了对牌去也是替老爷收着,将来也是替老爷分忧,让奴婢不要担心没法跟老爷交待。她还许诺奴婢事成之后,盼君归和之后的分号都交由奴婢全权打理,分润跟钱大管家许诺的一样。”
孙氏一开口就知道黎久薇身上有对牌,许诺给黎久薇对盼君归的权利更大,分润却是跟钱管家之前许诺的一样。
容元修跟钱管家对视一眼,这么看来想说他们身边没有孙氏的眼线都不行,孙家人那些个陪房果然在容家已经呈现出树大根深之态了。
他们两个都不相信黎久薇敢要整个的盼君归还有以后的分号,因为他们觉得黎久薇不仅没有这个胆子,也是个难得的清醒之人。
即便黎久薇日后能够重回良籍,没有容家做依靠,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保得住盼君归,用不了多久就得被那些眼馋的人夺了去。
何况他们怎么可能让她那么容易就重回良籍,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他们都要牢牢地握在手里!
“老爷,钱大管家,夫人还说您们不会放奴婢走,要把奴婢变成什么‘活死人’。奴婢头一次听说什么是‘活死人’,奴婢不知道夫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是奴婢想着容大人在元都位高权重,家里面又是西绥世家大族……什么事儿、什么人……没有……”
黎久薇说得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偏偏还能让人听明白。
尤其她开口说话的时机把握的真好,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就是赶巧了说出来的。
容元修和钱管家在心里来来去去确认了几回,都不相信她是看出了他们的心思才故意这么说的。
钱管家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秉着气紧张地问道:“那你拿到了几块对牌?交给夫人了吗?”
“两块儿……奴婢拿到了两块对牌,夫人逼问之下,奴婢实在扛不住,而且奴婢不敢欺瞒老爷和钱大管家,夫人说的奴婢即便知道不会成真,也还是动了心。”
“奴婢当时鬼迷心窍,将一块对牌交给了夫人,奴婢想着夫人是槐山房的夫人,一块对牌给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大碍,老爷不愿意给她,去要就是了。”
黎久薇仿佛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看着容元修黑沉的脸色大气儿都不敢出。
她脸上的神情变化真真是把起了贪心又有贼心没贼胆以及交出对牌后的侥幸,表现得淋漓尽致,如此真实的表情,想说她狡赖作假都不行。
容元修的面色更沉了,这是对孙氏背着他揽权的不满,也是对黎久薇只拿到了两块对牌的不满和不信。
钱管家在容元修身边多年,一看就明白了,赶忙开口问道:“你真的就只拿到了两块对牌?是哪两座城里铺子的?你给夫人的是哪块?”
“的确只有两块,这也不能怪奴婢,自从广鑫庄的银子丢了,大公子成日里让人盘账,想从九城的铺子里调银子,说是要先把年关给族人们的银子凑出来。”
“对牌都在大公子手上,他成日里抱着放对牌的匣子不撒手,睡着的时候还让李护卫拿出去藏起来,奴婢要不是推说盼君归遇上事儿了,想从九城的铺子里调些要紧的货物,还拿不到这两块。”
黎久薇的声音一直在颤抖,吓破了胆子似的抬头先看向容元修,再看向钱管家,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