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去办他的正事儿了,黎久薇先去用药材和瑶柱和扇贝干给容轩熬了粥,熬好了才过去找他。
中间第一批派去广鑫庄的人已经回来了,通报了情况,让容轩的情绪更加低沉。
广鑫庄是容轩的祖父在时就有了的,到了容轩手里时,里面原本都是容元修的人,可因为容轩实际掌管着商队和铺子,都需要银钱进出,大概有四成的人换成了他的。
据来人报,这四成的人竟在这场大火中死伤过半,还活着的因为有嫌疑,如今被人关了起来。
黎久薇进来见容轩神色不佳,什么都没说,先默默地坐在他面前把一碗粥喂着他喝了,才道:
“人都不是铁打的,有什么事儿吃了饭再说,不能再把身子熬坏了,不然玄幽子来了也是白搭。”
容轩知道她是在开解他,神情里带了些无奈:“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落在了他们手里,我父亲那边的人也有十余个葬身火场,若真是太做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也真舍得。”
黎久薇愣了一下,是真没想到容元修会这么狠:“大白天的起火,这么多人能没了,肯定事有蹊跷,说里面的人没有问题,那是骗鬼的。”
从那些围观的族人口中得知,老曹头的确是带着一队人和马车进去了,原因是去要商队的分润和补齐商队行商途中多出来的开支,广鑫庄的人不给,就在庄子门口闹了起来,之后老曹头就带人闯了进去。
“广鑫庄里面,你原本的人,加上老曹头的人,就算这火真是老曹头带人放的,火一起,他们没道理要把自己也烧死,他们是去要银子的,更没有必要跟对方同归于尽。”
“按理说火起了,他们一定会往外跑。我看过了,广鑫庄不算小,火烧得没有那么快,若是一个都没跑出来,定是有人阻拦,那些活着的眼下都被关在哪儿了?”
容轩心里琢磨着接下来要做的部署,吃了两息才回答她:“死了这么多人,官府出手了,老于头在外面,先被带去了府衙,现在关在大牢里。”
“老曹头带进去的还活着的,被广鑫庄扣下了,眼下推说是族中纠纷,还未让府衙的人把人带走。”
天禹的律法和宗法是有交错的地方的,若是出了事儿的和犯事儿的都是一族之人,事情又没有涉及到旁人,可以先由族中处理,之后再送交官府。
广鑫庄是容家的地方,接待外人的钱庄票号在通元城里,也就是说外人根本进不了广鑫庄,这事儿可以先有容家自己处理。
何况广鑫庄里当时到底没了多少人,只要容家不说实话,府衙的人暂时都不会得知,甚至他们说没死人,只要那些人的家人不闹,恐怕也是能遮掩过去的。
他们只要说都是外面的谣传就是了,老于头现在被府衙请去,也暂时不是去定罪的,大概就是要从他嘴里问问老曹头的事儿,在事情明朗之前,先把他扣在了大牢。
黎久薇想了想,斟酌着问道:“大公子现在打算怎么做?那些活着的人……”
“你是想说,那些人扣在庄子里越久,变数越大。从了他们的,可能改口反咬我,不从他们的,可能被灭口。为了防着那些会反口的,你想问我救还是不救?”
容轩目光变得深沉,他看着黎久薇,这种时候特别想听听她要怎么做。
黎久薇也担心着,她怕的是这件事太过重要,万一容轩错了主意,让这些人为他尽了忠该怎么办。
她小心翼翼地道:“这要是他们一下子都没了……恐怕太过异常,府衙想不追究都难,人么,能保下的,自然要保下。”
容轩屏着气凝神看她,静默地一会儿,周围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忽然她整个人都舒缓下来: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还能让人去灭口不成?那样做会有报应的,我都这样了,就算不怕报应到自己身上,还能不怕报应到……”你身上么。
他没有说出来,只是道,“父亲那边到现在都没派人到别院来,我估么着是有人跑出来了,他们还在找。我已经让外面的人去找了,先看看能不能找的到,先知道当时的情况再说。”
“暗河下游那边,李成晚些时候应该就会有回音,算是一个物证,其余的人证物证我会让阿易和康叔盯着,你就不要插手了。”
“盼君归还有五日开张,顾好你这摊子事儿是眼下最重要的,我也需要用盼君归告诉外面那些人,我容轩的人还在做事儿,我容轩还在!”
容轩面上的忧色暂时不见了,是在给黎久薇鼓劲儿,也是想把她摘出去。
黎久薇知道他的想法,自然装出了听话的样子,重重地点头:“我一定会把盼君归经营好的,用不了多久,盼君归也一样能给你撑腰。”
“我知道大公子你是想把我从危险里摘出来,那地方我也不方便出入,的确是交给易公子他们更好。我不争,你不要担心,事情总会过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斟酌了一下,本来不该透露的,可为了让他振作一些,还是决定说那么一点点,“你可千万要放宽心,不能忧惧过度,不然伤了身子,之后就不好治腿了。”
“玄幽子我见过,他给人治病疗伤,也是要看伤患状况的。我觉得,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