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久薇想到李成的憨样,笑着点头:“对李护卫的确要如此,大公子知人善用,是我等之福。”
这个考虑倒的确是真的,如此半真半假的说出来,让黎久薇自己推断出“真相”,能够让她更加深信不疑。
其实容轩是把黎久薇用在容元修他们身上的手段反过来用在了她自己身上,只是她对他不设防,没想到自己被绕了进去。
很多年以后,当他们共同经历绝境,黎久薇察觉了真正的真相之后才反应过来容轩是怎样诳她的,气得饿了容轩三顿饭。
此时此刻,她是半点没有察觉到,还在为容轩为他们着想的拳拳之心而感动着。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容轩半低着头掩饰住一侧上翘的嘴角,讳莫如深地道:“你不觉得我把李成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是不智之举?很多人都说,我该换一个更聪明的护卫。”
黎久薇毫不犹豫地摇头,声音都高了几分:“怎么会?若论聪明机智,李护卫的确比不上。可若是危急时刻,不顾生死都要救主于危难的一定少不了他。”
“要是你身临险境,急需人救援才能逃出生天。我纵使有心,也力不能及,可李护卫不一样,他一定是冲进火海不顾一切都要把你背出去的那一个。”
“聪明人很多,像他这样忠心的人不多。人无完人,他是笨了些,有时候也缺了些礼数,玩笑话多得失了分寸,可他一定不会丢下你不管!”
是啊,在那个梦里,最后的那一刻,为他通风报信的是久娘,为他仗剑开路,为了让船开得更远一些挡住抓捕他的人、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就是李成。
这一刻黎久薇的脸和梦中久娘的重合在一起,容轩仿佛在那漫天的血光中又一次看到了他们,千言万语化作只一句:
“上天待我不薄,让我遇见如此忠心之人。”还有明媚如斯的你……
黎久薇由衷地笑了,容轩又认可她的判断了,尤其这一次是对李成的。
一个人允许另一个去评判他身边最重要的人,尤其还肯定了这个人的判断,说明他对这个人也是亲近的。
她最近觉得许是在他身边待得久了,越是习惯,越是想要得到他的认同,想要成为他亲近的人。
容轩怕再说下去,会被问得更深,连忙话锋一转:“那个巫医玄幽子找到了,派了人去请,最多半月就能到达西绥,他真的行?”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做好准备了吗?真的能治好我么?
黎久薇仿佛被针扎了一样,脸上的笑都僵住了,好在她已经习惯了在这件事上扯谎:
“大概……要留他在通元城住上一段时日,这么重的伤,不是一时一刻能够治好的,总要给他点时间。”
“我相信能给宫里贵人看诊的大巫医,一定是有办法的,一定能把你的腿治好。”
原身的记忆里有过这个玄幽子,是原身去司工局外工坊找赵氏时遇见的。
记忆里,原身还小,身上的荷包掉到了桌子底下,她就钻到桌子下面去捡,刚好被桌上铺着的锦缎遮住了。
刚好那段日子那儿死了个外宫人之后就开始不太平,连着几个住在里面的外宫人开始生病,刚巧玄幽子为宫里的妃子看过诊,外工坊使了些银子,就把人请了过来了。
不巧的很,玄幽子就是在原身待着的这间屋子做的准备,因此原身有幸目睹了许多玄幽子做法用的器物,也看到了有些所谓的请神请仙早就的奇异景象。
只是原身胆子小,年纪也小,见识也少,很多东西她看到了,但是没有看懂,看懂了,她也不敢说。
因此这件事就烂在了原身肚子里,别说黎家人,就是对赵氏都没有说。
可是黎久薇不是原身,有了这些把柄,她有法子让这个玄幽子乖乖听话,呵呵,不听话,就给她等着。
何况把治好容轩这种大伤的功劳都归在他身上,那是给他贴金呢,他凭什么不干。
“好,那就等着。”容轩笃定地说着玄幽子,看着的却是黎久薇。
提到玄幽子,黎久薇又想到一个可能会影响到治伤进程的人:“表姑娘又快来治眼睛了,这次之后,就可以每三个月来一次了。这就意味着有件事……”
“等她的眼睛好了,容貌上就会好上很多,想必原先的性子也会有所改变。要是老爷和夫人重提你们的婚事,或是等将来你也好了,她自己就愿意了,你……打算怎么办?”
好好的一通话,黎久薇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得断断续续、吱吱唔唔的。
“本性难移,何况她愿不愿意与我何干?不能说她愿意良善了,她长得更好了就非得让别人接受她。何况……我跟她从头到尾都没缘分,我心里的人也不是她。”
“大公子,心里有人了?谁?我……和李护卫将来的主母是谁?”
黎久薇万万没想到得到的会是这样的答案,她的心里竟然有一股子紧张和气闷。
不不,她不是因为嫉妒那个心上人才不高兴的,她只是担心再来一个不好伺候的主母,她会很难做。
对对对,她就是这么想的,她就是担心这个未来的主母不好相处。
容轩被她问得愣住了,黑眸中只映出了她,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