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贺岁杯结束后,李弦铁靠着优异的表现成功得到了尊重,金院长也得大度笑着把这人当个太子爷供起来。
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又原形毕露了。
对得起我这段时间给你好脸色看吗?
同样都是弃子,怎么人家时煜是青龙偃月,怎么到你这成青铜偃月了?
混蛋,和柳永桓一起滚去主西冰库大酒店吧!
“老曹,你们家这李弦铁有意思啊,神一场鬼一场的,小小年纪就这样,成熟了还得了?”
聂岚翘着二郎腿打趣道。
棋下到这个份上,就轻松了。
和赛前预期的一样,没人能挡住时煜迈向决赛的步伐。
第116手,冲断!
李弦铁终于意识到局势岌岌可危,赶紧找补。
弃子成功固然很秀,但要是弃失败了,分分秒秒变笑话也是有可能的。
哪怕是为了面子,也一定不能承认失败!
诚然,自己的弃子战术出了点小失误,但总体还算可控。
既然进攻不成,那就利用死子的余味,就地反击!
让这块棋,像僵尸一样,揭棺而起!
啪!
白棋一记冷静的单提,又把这棺材板拍上去了,彻底焊死。
这手棋,也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杠铃。
行至163手,李弦铁愤然投子。
“恭喜时煜,挺进应氏杯决赛!迈向至高舞台!”
掌声在四周响起,时煜稍微回两下神,将思绪从棋盘中抽出来后,再次高高朝比出象征爱与和平的v字手势:
“再!”
“伱你这能发音标准些吗?我怎么听得跟“孕”一样?”主持笑容抽搐。
又是一场酣畅淋漓,不太费力的胜利。
本来吧,布局下完,时煜都做好了打持久战,堪堪拿下本局的准备。
没想到铁子哥忽然恶疾发作,当场原地自杀,把人看得吓一跳。
只能说,围棋这玩意,的确应该被归到恐怖游戏一类,动不动就是jupscare。
简单复盘后,李弦铁挠挠头,叹气咋舌道:
“下次见了,期望后天你对姜前辈时,能多撑一会,不要输的太难看。”
如此简单的台词令时煜再次一愣:“你就只说这些?”
不对啊?
铁子哥不是这人设啊。
他难道不该再来个抑扬顿挫的升降调,表示下次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吗?
李弦铁被狠狠一噎。
什么叫“只说这些”?
合着你已经习惯了被挑衅是吧?
“如果是一年前的我,也许会忍不住想要多说些什么,但现在我想明白了以后交手的机会还有很多,与其锋芒毕露,不如蓄势待发。”
李弦铁以前所未有的冷静开口,令在座的周围无不吃惊。
这就是应氏杯吗?
这就是代表围棋最高荣誉的舞台吗?
居然连铁子哥这样的头号时煜症晚期患者都能治好?
“时↑煜↓!”
伴随着铿锵有力的喊声,李弦铁的手指如逆转裁判般,从天而降。
“我承认,是现在你的比较强,但以后就说不准了。
根据我对你的观察,你功成名就之后,肯定会迅速松懈下来,你的王朝顶多只能持续四五年左右。
而我,则会一直保持高强度的竞技状态,趁着你最虚弱的时刻发起进攻,掀翻你的王座。
你倒下之后,我的王朝将持续十年!”
李弦铁掷地有声,如雄狮般横扫大厅,从棋迷到记者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他在心中编织过许久的台词。
对人生的承前启后,从现实主义出发,朝理想主义迈进。
以此诚挚,打动人心!
为我鼓掌吧,所有人!
如他所愿,现场也的确短暂地陷入了惊诧,仿佛都被李弦铁的话语打动。
然而,很快——
“龟龟,原来黑活只是迟到,不是不到啊。”
“好家伙,头一次见人说要靠熬来熬赢的”
“懂什么,这依旧是詹老在显灵,詹老能熬赢芮老,咱们铁子哥也深受启发,复刻经典,这一熬,就是好几年!”
“不是,你们就没人被我感动到吗?怎么都在说无关紧要的事?詹老是谁,这个人很有名吗?”
李弦铁一副没有接触现当代互联网文明的表情。
“算了,后会有期。”
说完,他抓起搁在沙发上的西装,迎着夕阳走出对局室。
李弦铁,罩衣落地,被红色的帷幔扫入幕后,告别本次舞台。
当起留存:4→2!
决赛のrevue!
晚上。
乌云遮住了月光。
星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海风也肆虐起来,像是有什么庞然巨物在黑暗中嘶吼。
室外,许久不曾进行的共襄盛举环节——
“干杯,庆祝时皇挺进应氏杯决赛!”
船头的甲板上,众人坐在台阶上,对着大海轻轻举杯,迎着晚风一干而尽。
说是干杯,杯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