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听见动静,浑身一僵,抬起手来理了理鬓角的头发,将绣帕拿了起来,站起身来,转过身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上了七分笑意。
柯浩从门外走了进来,还在哈哈笑着:“巧儿今儿个怎么这么热情?还专程叫了人在门外守着,可是想我了,害怕我跟着别人跑了?”
柯浩说着,便又笑了起来。
巧儿含羞带怯地看了柯浩一眼,声音含着十分的娇:“将军!”
丫鬟素来是懂得看人眼色的,只笑眯眯地道:“屋中已经准备好了酒水和将军惯常喜欢吃的点心,奴婢就在门外候着,将军与小姐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唤奴婢。”
说罢,便言笑晏晏地将房门给掩上了。
柯浩正要在桌旁坐下,巧儿却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朝着他勾了勾手指,随后转身走进了一旁的屏风后。
柯浩挑了挑眉,有些诧异,只是眉眼之间仍旧带着笑:“啧,巧儿你今日这般着急?”
转过屏风,就瞧见巧儿立在屏风后,同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从袖中取出了一封书信。
柯浩一见着那书信,脸色就有些变了。
他常年在军中,自然一眼就能够认出,那
时军中密信。
“你这是从哪儿来的?”
巧儿将声音压得低低的:“今日,奴家同舫中其他姐妹一同,去了胭脂水粉铺子,在胭脂水粉铺子,见着了洛夫人。洛夫人单独见了奴家,将这封信交给了奴家,让奴家转交给你。”
“洛夫人?”柯浩接过那书信,眉头却仍旧轻蹙着。
“是。”巧儿点了点头:“洛夫人说,她虽然时常能够见到你,可是每次见着的时候,身边都有人盯着,不太方便将这封书信转交,所以特意让奴家转交。”
柯浩应了一声,却是微微眯了眯眼,能够想出这样的法子,且还成功了,夏军在这城中的势力,不容小觑。
巧儿见柯浩准备拆信,十分体贴地垂下了头:“奴家先出去给将军将酒倒好。”
柯浩应了一声,将信拆了开,抽出信纸从头看到了尾,看完之后,眉头却蹙了起来。
信中什么都没有说没有交代……
既然如此,为何还这般煞费苦心地将东西交到他手上。
柯浩身子微微顿了顿,却是将那信封重新拿了起来,仔仔细细摸了一遍,随后,柯浩的神情微微顿了顿,只左右四顾了一番,小
心翼翼地将从信封的夹层中取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纸,而后沉吟了片刻,将那纸塞入了最里面的小裤中。
随即才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巧儿瞧着柯浩手中还拿着那封书信,目光从那书信上扫过,却只装作未见:“将军可是要走?”
柯浩摇了摇头,在屋中四下看了看:“屋中可有火盆子?”
巧儿笑了一声:“这不过才九月初,哪儿来的火盆子?”
巧儿说完,也猜到了柯浩要火盆子是想要做什么,只低声道:“倒是有准备水,奴家去给将军端上来。”
巧儿快步走了下去,将屋中提前准备好的水盆子端了过去。
柯浩便将那封书信取了出来,将信纸放入了那水盆中,水将信纸全然浸湿了,纸上的墨迹渐渐化了开。
柯浩等了一会儿,才将那信纸取了出来,举起来看了看,确定上面的墨迹都已经全然晕染开,才将那信纸拢了拢,扔到了一旁,而后又慢慢将信封一起放入了水中,一点一点地撕了开来。
巧儿立在一旁看着,半晌,才抬眸,目光落在了柯浩的脸上:“城中,是不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嗯?”柯浩将那
信封与信纸处置妥帖,微微扬了扬眉:“为何这样说?”
巧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大致这就是女子的直觉吧。我总觉着,最近城中的氛围,好似一张逐渐绷紧的弦,越拉越紧……”
“直觉?”柯浩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笑了起来:“不会有事的,放心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这些大男人,都会挡在你们前面的。”
巧儿却是摇了摇头:“我不需要将军挡在我们前面,我只希望将军能够平平安安的。”
“那是当然。”柯浩在桌旁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我们都会平平安安的。”
等着半夜,巧儿睡了,柯浩才起了身,将床幔放了下来,坐到桌子旁,拿出了自己先前藏起来的那张纸,仔仔细细看了,而后将只撕成了碎片,从画舫上扔了下去。
夜色已深,没有人留意到那飘飘洒洒落入水中的纸。
那些碎纸薄如蝉翼,被水一浸,很快就消失不见。
第二日一早,柯浩便带了几个画舫中的花娘离开了水云舫,直奔高骏府上。
高府比之他的柯府,却是戒备更为森严。
见着柯浩来,门口的侍卫
连忙迎了上来:“柯将军。”
目光看向柯浩身后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花娘身上,神情微微顿了顿:“这些人……”
柯浩嘿嘿一笑,脸上俱是得意之色:“这些都是水云舫的花娘,都是长的最漂亮的,唱小曲儿也最动人的,我骏哥在府中养病,定然十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