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安看了云裳一眼,到嘴边的安慰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向长林瞧着刘文安的神色,就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连忙轻咳了一声,开了口:“娘娘放心就是,太子殿下在宁国在宁国过得很好,反倒是如今咱们夏国,风波不断。若是这个时候将太子殿下接回来,恐怕也不怎么安全。”
“不如娘娘再忍忍,等着内忧外患平息下去,再派人将太子殿下接回来便是。”
云裳点了点头,掩下眼中的苦涩:“你说的没错,在宁国总比在夏国好。在宁国,承业的身份不会给宁国那边任何人以威胁,他也就能安全一些。可若是在夏国,他便全然置身于危险之中了。”
“再等等吧,等着处置好了夏国的一切,再将承业接回来。”
这个话茬子就此揭过。
只是云裳却也在刘文安异常的反应中笃定了,承业定然是出了事,且瞧着刘文安这副模样,恐怕并非是什么小事。
云裳目光落在奏折上,半晌才翻过一页,拼尽全力,才让自己维持住了表面上的这一份平静。
用完午膳,将需要处置的奏折处置妥当,云裳便又回了未央宫。
一回到未央宫,云裳便像是被抽去
了全身力气一般,跌坐在了软榻上。
佩兰瞧着云裳的模样,有些诧异,只上前小心翼翼地问着:“娘娘,是出什么事了吗?还是娘娘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奴婢怎么觉着,娘娘的脸色不是太好?”
云裳笑了笑:“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做了一宿的噩梦。”
佩兰有些担心地看了看云裳:“那娘娘现在是要小憩会儿吗?”
云裳颔首:“我睡会儿,太阳穴疼得厉害。”
佩兰点了点头,眉头轻蹙着:“殿中还有安神的香,奴婢去找来,给娘娘点上吧,让娘娘稍稍睡得好些。”
云裳笑了笑,想要说,心中有事,无论用什么,只怕也是很难睡好的。
只是这样的话,她却不能同佩兰说,便只点了点头:“好,点上吧。”
佩兰将香点了,看了云裳一眼,见她半阖着眼躺在软榻上,便只行了礼退了下去。
云裳的目光落在那袅袅升起的香烟上,半晌,才轻轻吐出了一口浊气。
她着实是有些慌神了。
此前她也遇见过不少的事情,比这严重的不是没有过,只是这一次,却让她觉着格外的无力。
大抵是因为,身边的人都想要将她瞒在鼓里,觉着她不知道是
最好的。
觉着,瞒着她,是对她好。
可是她却还是知道了。
虽然知道了,可是因为大家对她的好意,因为知道大家这样做都是为了她好,所以她还得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也全然没有法子做什么,只能等,只能干看着。
看着别人为了瞒着她,为了这件事情忙碌,心里无比担忧,却还要装作不知道。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云裳缓缓闭上眼,等着这件事情一过,等着承业确定安全无虞,等着洛轻言回来。
她定然要将这件事情挑明了,与洛轻言好好的谈一谈才行。
定要告诉他,夫妻之间,不能这样隐瞒着,这不是为了她好……
事实上,她一点也不好。
一点也不觉得好。
云裳在软榻上躺着,丝毫没有睡意,却也全然不想动,只一动不动地躺着,手指轻轻摩挲着软塌的扶手。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虽然已经是想方设法地压低了的,只是云裳却仍旧听得分明。
“娘娘歇着呢?”
是浅音。
佩兰在外面应着:“是,在小睡呢。昨儿个夜里没怎么睡好,说是做了噩梦。今日一早起来的时候,脸色就不怎么好。上午处
置后宫的事情,后来又去陛下那里待了会儿,一直就没怎么停,从陛下那里用了午膳回来,才刚刚休息了。”
“要不,我进去通禀一声?”
浅音拒绝了:“不必,我在这里等着就是,娘娘既然没有睡好,就不打扰了,让她好好睡会儿吧。”
顿了顿,浅音才又问着:“娘娘怎么没睡好?我听闻,前几日娘娘与陛下似乎闹了些矛盾?可是因为这一茬?”
“前几日倒的确是闹了些小矛盾,只是夫妻哪有隔夜仇?陛下与娘娘也早就已经和好了。”
浅音似乎皱了皱眉:“那娘娘这又是为了什么?”
“应当只是做了个噩梦吧?”
云裳其实不怎么想说话,只想这么安安静静地躺着什么也不做。
只是云裳却也知晓,浅音既然入了宫,定然是有事情要禀报的。
云裳垂下眸子看了眼自己手上带着的镯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扬声道:“是浅音来了吗?进来吧。”
门帘被掀了起来,浅音与佩兰一同走了进来。
浅音进门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云裳一会儿,才开了口:“娘娘的脸色的确不怎么好,怎么不睡会儿?是我吵醒娘娘了吗?”
云裳摇了摇头:“本
来就没睡,可能人真正很累很困的时候,反倒睡不着吧。我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