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
晚些时候,宁浅又进了宫,眼中带着几分得意:“我就说,浅音争不过我吧?”
云裳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怎么?王尽欢同意了?”
宁浅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果茶:“先前陛下派人前来传旨,让王尽欢去安永庄走一趟。王尽欢本来因为担心我一人在城中不安全,不想应。我趁机就说,我最近这段时日整日呆在城中也实在是呆的有些腻烦了,不如我同他一起出去走走,如此一来,他既能办差,又可以贴身照顾我。”
云裳笑了一声:“你还真当这是去游山玩水啊?这一趟,可有些危险。”
“嗯。”宁浅浅笑吟吟:“娘娘同王尽欢说的话,竟是一模一样,一个字不差。”
“我只同他说,只是有些危险有什么好怕的,我相信他,无论在哪里,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有他在,就断然不可能将我置于危险之中。我笃定,他定能够保护好我,保护好我们的孩子。然后问他,我说的对不对。”
云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一个男人,自然怎么可能承认自己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
我家浅浅还真是狡猾得很。”
“是了。”宁浅眉眼间尽是笑意:“所以王尽欢只能答应了下来。”
宁浅看了云裳一眼:“与男人相处,只需要稍稍耍点小心机,便能将他们哄的服服帖帖。男人脑子比较简单一些,只消说说好话,哄一哄,就什么都不成问题了。”
云裳朝着宁浅拱了拱手:“高招,学到了。”
笑闹过后,云裳才严肃了起来:“想必王尽欢也已经把事情大致同你说了吧?”
“嗯,说过了。”果茶放了糖,有些甜不够酸,宁浅蹙了蹙眉,才接着道:“看来,暗卫也得要好好重新教导教导了,这般重要的事情,却竟然没有一个人禀报,这迟到的两个月,也不知道铸成了什么后果。”
“是得要说一说了。”云裳颔首:“只是我却并非是想要同你说这个,我想说的是,这件事情,比我料想中要复杂许多,且因着还涉及了夜郎国,此行恐怕是真的不会太平。我说不过你,挡不住你,只是这路上,你可千万要记着,你肚子里面还揣着一个,无论如何,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重,定要好好保重自己,若是有什么情况
,即可派人回来禀报就是。”
“好。”宁浅答应得倒是十分痛快:“放心好了,我也不是个鲁莽的性子,我做事你放心,我懂得利弊,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云裳抬起眼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这个冬天,倒似乎比往年更长一些。”
“再长,也就快要开春了。一旦开春,就暖和了。”
宁浅在未央宫中坐了没一会儿,天色就暗了下来,云裳叫人送宁浅出了宫,才又站到了殿中悬挂着的夏国地图前面。
目光定定地落在地图上甘河县的位置,很快找到了甘河县旁边为夏国龙脉的山。
云裳的手从那连绵数里几乎横贯了夏国东西的长长的龙脉划过,落在了甘河县旁边,眉头轻轻蹙了蹙。
甘河县往北,一路到夜郎国,夜郎国与夏国比邻的地方,也是很大一片山林。
那片边关山林,此前两国交战之时,他们也曾经派人去打探过,只是那些山林的山势陡峭,想要从夏国到夜郎国,要翻越十分陡峭的山,山上几乎没有路,便是训练有素的暗卫想要穿过,都得要十分小心翼翼,更遑论寻常百姓。也因此,那一片周围,几乎
都没有村庄,也没有百姓居住,更没法子行军。
因为如此,那一段的边关守卫稍稍松懈一些。
云裳手指微微动了动,想起夏侯靖他们能够将那作为夏国龙脉的山给挖空,在山中修建工事,还在山上挖出不少的山洞,用以训练的士兵进出。同样的事情,兴许,也可以在这一片山林中进行。
她还记得,此前夏侯靖的党羽在锦城暗中找了不少的匠人,甚至还从工部带了些人走,他们派人追踪而去,便发现有不少的匠人到了夜郎国。
彼时她只以为是夜郎国在修建工事这一事上处于弱势,因而将那些工匠送到夜郎国,为的是让他们帮着夜郎国修建一些工事用以抵抗夏国的进攻,还能够帮着夜郎国的大军攻城。
可如今想来,兴许他们招纳那么多工匠,并非是为了这个。
也兴许只是不单单是为了这个。
云裳放在地图上的手指微微曲了曲,既然她有了怀疑,便不如直接派人去查探一番,好证实她的猜测对还是不对。
“佩兰,给我将暗卫首领照过来。”
暗卫首领很快来了。
云裳将那地图取了下来,指着夜郎国与夏国交界
的那片地方给暗卫首领看:“派遣个人,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仔细查探查探,这一片山中,是不是如同安永庄的那些山中,被人挖空了,在里面练兵修建工事。”
“尽快启程,一有消息,立马用三种以上的不同方式往锦城传信。”
“飞鸽传书、沿途暗桩、你们亲自回来禀报。”
暗卫首领忙不迭地应了下来:“属下这就派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