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早上见了曹翰?”
中午时候,洛轻言回太极殿陪云裳用午膳,便问起了此事。
“给我送羊肉汤只是随意找的个借口,事实上,主要是为了见曹翰的吧?”
云裳听洛轻言话语中显而易见的酸意,实在忍不住笑了一声,却也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是,昨天我就吩咐了王菀之早朝之后将曹翰叫过来。只是曹翰是朝臣,我是皇后,自然不可能将他召入殿中单独接见的,所以我就叫人准备了羊肉汤,想着假装是去给你送羊肉汤,在路上巧遇,随意说几句话。”
洛轻言忍不住瞪大了眼:“是?你还敢答是?”
云裳笑出了声来,笑声有些收不住。
“我只是说实话罢了,若是随意找个由头来哄骗你那可不行,你可是陛下,我若是在你面前说谎,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欺君之罪。”
“反了!”洛轻言倒也并非是真的吃醋,见云裳笑得开怀,也忍不住笑了:“你找他,是为了浅酌之事?”
云裳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
“我的确是同他提起了浅酌的事情,想着刺探刺探他的反应。只是,真正的目的却并非是为了浅酌的事情。”
云裳抿
了抿唇:“浅酌的事情我会想其他法子,曹翰是曹家人,他若是真的将浅酌给我带出来了,我反倒还得要仔细思量思量,他们究竟又在搞什么鬼。”
洛轻言点了点头,抿了口茶:“那你既不是为了浅酌,见他是作何?”
云裳笑了笑:“一则,是让曹翰亲自来确定一下,我回来了,如今在宫中的是我,不是谁假扮的。”
“二则……”云裳转眸看向洛轻言:“陛下此前不是说了吗?夏侯靖十有七八就在曹府,所以……”
云裳眯了眯眼:“所以陛下觉着,曹翰见了我之后回去,夏侯靖想要知晓我同他都说了什么,他是让别人从中传话呢?还是亲自见一见曹翰呢?”
洛轻言闻言,面上闪过一道诧异之色,转过头看向云裳,却半晌没有开口,似是在思量云裳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亲自见一见曹翰吧。”半晌,洛轻言才回答了云裳先前的问话:“夏侯靖此人,性子有些多疑,且还有一些自大。他会害怕,有人在中间传话,错过了重要的信息,让他判断出错。因而,若是能够亲自见一见听曹翰本人禀报,那自然是最好。”
“而且,他还自大
,他会觉着,即便是我们猜到了他藏在曹府,可是他在曹府,就不会有人真正发现他。”
云裳点了点头,脸上扬起一抹笑来:“我也是这么觉着,所以,我给曹翰下了毒。”
洛轻言眼中讶异之色更重:“你给曹翰下了毒?”
“是。其实,准确的说,应该是,我借由曹翰之手,又一次,对夏侯靖下了毒。”
云裳抿了抿唇:“我将毒下在了曹翰身上,只需要嗅到气味便会中毒,稍稍挨着曹翰便会沾染上。但是这毒药对旁人无用,只对夏侯靖有用。”
云裳想了想,觉着自己的表述其实并不太准确:“若是仓觉青肃在,对他也是有用的。”
洛轻言一听就明白了过来:“之前中了那个毒的人有效?”
云裳颔首:“中了毒之后,身上会开始溃烂,从腰开始,而后慢慢蔓延全身。”
云裳抿了抿唇:“夏侯靖此前中了毒,似乎已经找到了控制自己不发病的法子,所以,他藏身在曹府,我们却并未收到什么消息,也没有发现他的行踪。我是想要……再激一激他。”
洛轻言沉吟了片刻,才点了点头:“也好。”
顿了顿,才看向云裳:“叫暗桩
开始行动吧,将确定是易容替代了寻常百姓的,杀。”
云裳应了一声:“想要确定是不是易容替代寻常百姓的人也比较简单,害怕杀错了人,可以比照着在义庄和城外发现的那些还未腐败的尸体来。如此一来,就万无一失了。”
“好。”洛轻言点了点头:“慢慢来,也算是一点一点给夏侯靖提醒。”
“你借由曹翰之手,给夏侯靖下毒,是在告诉他,我们已经知晓,他藏身在曹府了。再慢慢杀掉他安插在城中的人,告诉他,他的那些计划,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洛轻言往后靠了靠,靠在了椅子靠背上:“我这边,也已经快要准备妥当了。”
云裳抬眸看了洛轻言一眼:“陛下都准备了什么?”
洛轻言却还给云裳卖关子:“现在暂时不告诉你,等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云裳啐了他一口:“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知道了呢。”
洛轻言瞧着云裳这般傲娇的模样,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只笑却不说话。
云裳转过头不理会他,洛轻言兀自笑了会儿,歇了笑意,才认认真真地道:“咱们的计划一旦开始实施,城中断然就很难再平静了。
你最近也一切小心,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最好就不要出宫了,只是对身边的人,也都多留几个心眼。”
“承业已经被我送走了,你便是我唯一的软肋。”
听洛轻言这么说,云裳也忍不住坐直了身子,只认认真真地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