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失踪的消息很快传了开去,随之一并传开的,还有流言蜚语。
初时倒也还好,大家谈论的,也只是太子殿下失踪这件事情本身,只是慢慢的,流言蜚语便变了风向。
“太子殿下可是陛下与皇后娘娘的独苗苗,如今失踪了,也不知道还活着不,若是没了,那可就……”
“你们可还记得,之前有传言说,太子殿下天生失智,皇后娘娘又在生太子殿下的时候伤了身子,再也无法生育了。且皇后娘娘又是个手腕强的,不让陛下纳妃。如此一来,恐怕皇室一脉就断了。”
再之后,传言便愈演愈烈。
“都说,陛下与皇后娘娘当初登基,用了不少的手段,甚至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啊,是老天在惩罚他们,正天道呢。”
“咱们夏国啊,姓夏,可如今这位陛下啊,以前可是姓洛的。”
“都说如今这位陛下是太后娘娘此前落难时候生下来的,可是当时太后娘娘失去了记忆,这位陛下当初又在外面流落了那么长的时间,是不是太上皇的子嗣还另说呢。太后娘娘后来不是又嫁了人,生了一个儿子吗?”
“说什么陛下与太上皇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是这天底下长得相像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是不是偶然呢。”
那些人谈论得兴致勃勃,却不知洛轻言正带着人站在不远处,默不作声地听着。
洛轻言面上倒是不见丝毫多余神情,只是他身后众人却皆是将心提了起来。
“陛下……”刘文安上前两步:“陛下,要不,奴才叫人将那些人抓起来?妄议国君,这可是大罪。”
洛轻言一脸的漫不经心:“外面都在这么传,我将他们抓起来又有何用?我堵得住这么几个人的嘴巴,我难道还能将这天下悠悠众口一并给堵住吗?由着他们去吧,难不成,就因为几句流言蜚语,就能够将我从这帝位上拉下去?”
“可是……”刘文安眉头紧蹙着:“奴才此前听过一句话,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君以此思危,则危将焉而不至矣?”
洛轻言听刘文安这样说,却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嗯,这话是很有道理。”
顿了顿才又道:“你觉着,这些话,是这些百姓自个儿想出来的吗?”
刘文安愣了愣,抬起眼来看了洛轻言一眼,顿时明白了洛轻言话中
之意:“陛下是觉着,此事,是有人在后面操纵?”
洛轻言抿了抿唇:“这些流言蜚语的来路,有可能就是掳走了承业的人,也有可能,是另有他人在浑水摸鱼。只是,不将幕后主使抓出来,今日我只抓几个百姓,倒的确可以杀鸡儆猴,可是却并不能够让流言蜚语从此消弭,反而恐怕很快就会有人说我残暴,不堪为君了。”
刘文安闻言,眉头蹙得愈发紧了一些:“那……那咱们应该怎么办啊?”
洛轻言嗤笑了一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倒是没说错的。可是,想要靠水来覆舟,单单靠这莫须有的流言蜚语,顶多能够给百姓增加一些茶余饭后的闲话罢了,并无其他用处。而我若是想要水载舟,法子可就多了去了。”
“毕竟,对于寻常百姓而言,在那帝位上的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坐在帝位上的人,能够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衣食无忧,平安喜乐。”
刘文安愣愣地看向洛轻言,有些不明白洛轻言话中之意。
洛轻言却并未细说,只转过身:“回驿馆吧。”
洛轻言上了马车,便将归置在暗格里面的书信拿了出来,随
即眉头一蹙,厉声吩咐着门外马车车夫:“迅速回到驿馆!”
马车飞速前进着,到了驿馆,洛轻言不等宫人来打开马车车门,就自个儿推开了车门,跳了下去:“将朕身边所有侍候的宫人全部带过来,朕有事要问。”
“是。”刘文安不知洛轻言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火,却急忙加快脚步跟上了洛轻言的步伐。
心中却在暗自揣测着,先前陛下听见那些百姓那般谈论他都没有生气,这又是怎么了?
先前陛下似乎是上了马车之后就骤然发怒,难不成,在马车中发生了什么不成?
刘文安将所有御前侍候的宫人内侍尽数唤到了主院,又给洛轻言搬来了椅子,洛轻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目光扫过院子里一众人等。
“你们皆在朕身边侍候了不短的时间了,朕以为,你们个个都是懂得规矩的,知道哪些东西能动,哪些东西不能动,只是今日,朕才知道,原来你们还有人不知道。”
洛轻言眯了眯眼:“朕的马车中的暗格,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们,不能碰的?”
刘文安诧异地抬起眼来,连忙道:“这个此前奴才可是一一交代清楚了的,可是一个都
不曾落下的。”
洛轻言抿了抿唇:“朕大抵知道是谁,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能够自己站出来认罪,朕可以给你留个全尸。若是不能……”
洛轻言话音一落,院子里一干人等忙不迭地跪倒在地:“陛下明察秋毫,奴才们并未动过陛下的马车暗格啊。”
洛轻言瞧着尽数跪下的宫人,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