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音?”云裳抬起眸子:“叫她进来吧。”
琴依方才得了云裳的认同,脸上亦是有了几分笑意,整个人似乎都放松了一些:“奴婢倒是有些时日没见着浅音了,听闻她如今已经有孕在身,奴婢都还没有机会给她道声贺呢。”
“左右你也不急着走,倒是可以亲自同她说。”
云裳的话音刚落,浅音便匆匆忙忙从外面走了进来,眉头紧蹙着,面上写满了焦虑。
“瞧你这急匆匆的模样,你如今可是有身子的人了,可不能这样莽莽撞撞的。”云裳忍不住提醒着。
浅音却似乎全然没有心思同云裳谈论这个,只急忙道:“娘娘,要出事了。”
“要出事了?”云裳挑了挑眉。
“是。”浅音颔首:“此前依照娘娘的吩咐,属下安插了不少暗桩到锦城一些官宦权贵人家的府中。前几日宫中出事,奴婢得了消息之后,便安排了那些暗桩严密注意那些官宦权贵人家中的动静,特别是那日被处死的官员府上。”
云裳倒是颇觉欣慰:“此前我还在同浅柳说,这些个官员盘根错节,大多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突然处死了这么多人,只怕是
要出乱子。可这么几日过去,外面却是风平浪静,全然没有任何动静,这实在是有些不正常了,叫浅柳注意着些。却没想到,你倒是考虑到前面了。”
被云裳夸赞,浅音面上却没有丝毫喜色,反倒忧色更重:“娘娘说的倒也没错,陛下和娘娘一下子处置了那么多的官员,可是外面却是风平浪静的一片,全然没有听到多少消息。可是,据暗桩禀报,说城中那些个出事官员的家人之间,暗中走动十分频繁,似是在商议什么。”
“只是他们行动皆十分小心,加之咱们安插下的暗桩大多是些下人姬妾的,没有办法参与其中,因而无法探听到消息。只唯一有一个暗桩,是其中一个官员家弟的宠妾,灌醉了那官员的弟弟之后,套出了一些消息,知晓了他们是准备从娘娘身上下手,且下手的时间就在明后日。”
“可是他们具体要怎么做,却仍旧没能套出话来。”
云裳听浅音这么一说,面上不仅不见丝毫惊慌,反倒似是松了一口气:“那便好。”
“好?”浅酌与琴依皆是朝着云裳看了过去。
浅酌素来心直口快,听闻浅音的消息亦
是十分担忧:“娘娘,你该不会是魔症了吧?这哪里好了?”
“是啊。”浅音面上亦满是焦虑:“正如娘娘此前所言,朝中官员,特别是一些锦城世家,关系盘根错节,两个世家之间,几乎都存在一些姻亲亦或者利益关系,若是他们果真联合起来,处置起来,可实在是有些不易。”
云裳垂下眸子,只笑了笑:“我方才说好,是因为一则知晓了他们是准备针对我下手,而不是陛下,所以心中庆幸。”
“二则是因为,在决定将朝中那些存有异心的朝臣彻底拔除之前,我便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日。”
浅音咬了咬唇:“难不成娘娘想要将那些个牵扯其中的世家都一并拔除?可这……恐怕不太容易吧?”
“何止是不太容易。”云裳摇了摇头:“陛下与我在这夏国根基尚浅,这些个世家,哪怕是一个,想要彻底拔除也不易,更何况,还是这么多个。”
“那娘娘打算如何处置?”三人皆是眼巴巴地望着云裳。
云裳瞧着三人的模样,忍不住低眉浅笑,目光落在浅音身上:“说起来,此事要想顺利解决,还得靠你。”
浅音瞪大
了眼,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眼中满是疑惑:“奴婢?”
“是啊,就是你。”云裳喝了口茶:“越是庞大且错综复杂的世家,权位斗争越是厉害。在朝为官的,大多是掌管着家中权势之人。那样的位置,最是容易引人觊觎。”
“此时,就须得要靠你,好好收集收集在畅听园之变中被处置的那些官员,在家族之中,明里暗里有多少敌人,有多少觊觎着他们位置的人,最为强劲的敌人是谁。”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他们觊觎着那个位置,本宫帮着除掉了那些官员,便是帮了他们一把,我也不介意再帮他们第二把,亲手将他们扶上他们觊觎已久的那个位置上。本宫只有一个条件……”
“那就是,让他们保证,在他们主事期间,不与陛下以及本宫作对,不背叛本宫与陛下。”
屋中三人面面相觑,面上皆带着几分惊叹:“娘娘足智多谋,奴婢们实在是佩服。”
浅音点了点头,长长地舒了口气:“娘娘你不知道,此前奴婢听到暗桩禀报上来的消息之时,可都快要急死了。那么多的世家,若是果真联合了起来同陛
下及娘娘作对,实在是有些不堪设想。”
“只是听娘娘三言两句,便觉着茅塞顿开。”
云裳失笑:“好了,你们别捧着我了,再捧下去,我尾巴都能够翘到天上去了。”
说罢,才又看向浅音:“只是,依你收集到的消息,他们准备明后日就开始行事的话,只怕需要你尽快连夜联系咱们布下的那些暗桩了,待你收集到消息,无论是什么时候,都需得要立即将情报送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