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了大半夜,下半夜云裳倒是睡得不错,只是觉着尚未睡多久,就被叫醒了。
醒来的时候,云裳尚且有些迷迷糊糊的,又瞧着殿中陈设不同,好半天才醒过神来,坐起身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外面仍旧漆黑一片。
云裳眯了眯眼:“什么时辰了?”
“寅时三刻。”浅酌见云裳仍旧有些困顿的模样,连忙提醒着:“今日娘娘要去上早朝,得起了。”
云裳神志逐渐清醒,点了点头应了声,低声吩咐着:“我尚且有些迷糊,你去给我打一盆冷水来让我醒醒神吧。”
浅酌应了下来,快步出了寝殿。
云裳在床上坐了会儿,便下了床。
浅酌打了水进来,拧了帕子将帕子递给了云裳。天气渐冷,冷水便显得愈发凉了几分,冰冷的帕子挨着脸,便让云裳觉着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侍候完云裳洗漱,浅酌就快步走到一旁一个箱子前,转过头问着云裳:“奴婢收拾了一些娘娘平日里穿的常服,还有朝服和两套礼服过来,娘娘今日既然要上朝,应当是要穿朝服的吧?”
“嗯,就穿朝服。”
云裳应了一声,将朝服取了
出来,又唤来佩兰和画儿一同帮着将朝服给云裳穿上了,又给云裳梳了个凌云髻。
刚用完早膳,王菀之便同刘文安一起,带了两个内侍候在了门外:“娘娘,刚上早朝了。”
云裳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由着浅酌给她整了整衣裳,才带着人去了太极殿。
已经到了卯时,太极殿中文武百官已经在殿中等候。
刘文安转过头看向云裳,眼中带着征询,云裳点了点头,转过身,从浅酌手中取过奏折,递给了刘文安。
刘文安连忙垂下头,双手接过奏折,才转过头高声唱着:“皇后娘娘到——”
殿中百官似是有些诧异,有议论声响了起来,一时间,太极殿中喧哗无比。
云裳只装作未闻,抬脚走进了殿中。
云裳一走入殿中,殿中那些喧哗声便停歇了下来,变得鸦雀无声。
云裳一步一步,步履沉稳地朝着那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势的龙椅走了过去,龙椅的旁边,还放置着一张椅子,应当是刘文安专程安排的。
云裳走到那椅子跟前,转过了身,俯瞰着殿中的百官。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殿中响起请安的声音。
“平
身。”云裳的声音清冷,在太极殿中回荡着。
殿中百官站起了身来,面面相觑了片刻,终是有人站了出来:“这是陛下早朝的金殿,如今也正是早朝之上,为何不见陛下,只见皇后娘娘?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娘娘此举,恐怕是有些不妥吧。”
“本宫出现在这里,自然有本宫的缘由。”云裳神情仍旧淡漠,只略略抬了抬眼:“刘总管……”
“是。”刘文安站了出来,将手中奏折展了开来:“众卿家听旨!”
朝中文武百官见状,忍不住又面面相觑着,见着各自眼中的疑惑,才又跪了下来:“微臣听旨!”
刘文安目光在殿中扫了一圈,随即垂下眼,目光落在手中奏折之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
一听这圣旨开头,便有朝臣猛地抬起了头来,似是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刘文安,随即,又将目光落在了云裳身上。
云裳早已经料到这圣旨一出,定然会引起各种各样的反应,倒也并不奇怪,只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些抬起的头便纷纷都低了下去。
“皇嫡长子,夏
承业,俊秀笃学,颖才具备,特册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且因朕突发急病,于国事,有心无力,需将养些时日,从即日起,由皇太子夏承业执掌朝政。众必视之如朕!由皇后辅之,诸亲王、长辈佐之,以固朝纲。钦此。”
圣旨念完,殿中半晌没有人作声,几乎落针可闻。
云裳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锦帕,嘴角终是有了几分笑意:“诸位大人,还不赶紧接旨?难不成,还想抗旨不遵不成?”
云裳的话一出,殿中众人终是有了反应,只同左右交换着眼神,却并未有人开口接旨。
云裳倒也不急,只笑眯眯地问着:“诸位大人看起来是不愿意接旨啊?难不成,对这道圣旨有什么意见不成?”
半晌之后,终是有人上前了两步:“回皇后娘娘话,微臣的确是有些疑惑不解。陛下两日未上早朝,刘总管也只是说,是因为夜里处置政事,受了凉起了高热的缘故。这发热,应当不是什么大病吧?为何却突然颁布这道圣旨?”
“若只是立储君也就罢了,自古以来,各个皇帝立储有早有晚,也并
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这突然让太子监国,就实在是有些莫名了。要知道,太子殿下如今上切不到两岁呢……”
此话一出,倒是立即有了不少的响应声。
“是啊,李大人所言有理啊。”
“且这么重要的圣旨,陛下却竟然不在,只皇后娘娘一人来颁旨,这未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