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蹙了蹙眉:“倒的确是十分奇怪。”
浅柳亦是颔首:“这些事情说起来不过是寻常小事,哪家茶楼酒肆换了新的说书先生,闹市中来了杂耍团,城中好似多了一些乞丐。平日里若是听到这样的话,大抵也只会一笑了之,觉着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若是同时有许多个茶楼酒肆都换了说书先生,东南西北的闹市都有新的杂耍团,到处都多了乞丐,便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浅音点了点头:“幸好最近这几个月,咱们安插在城中的暗桩越来越多,打探到的消息也越来越细致,这才能够打探出来。将这些消息一串联,方察觉到了这其中的端倪。”
浅酌蹙着眉头开口问着:“可是这代表着什么呢?”
云裳笑了笑:“如今只是察觉到了端倪,还并不能够确认这些变动其中存在联系,更暂时无法知晓,这些变化的下面,藏着什么样的端倪。只是不管如何,咱们提前察觉到了城中发生了这些不妥总是好的,既然察觉到了,便能够想法子根据这些细小的端倪变化,仔细往下查下去。”
云裳说着,微微顿了顿:“依我来看
,浅音方才说的这几个变化之中,倒是存在一定的共同点。”
见几人的目光皆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云裳微微勾了勾嘴角:“茶楼酒肆的说书先生,戏班子,闹市中的杂耍团,还有游走在城中各个角落的乞丐……这些人,看似是最为底层的人,可是,无论是打探消息,收集情报,还是散布流言蜚语,都是上上之选。”
“娘娘是怀疑,这些变化后面,是有人在暗中操纵,是有人想要利用这些人打探消息收集情报亦或者是散布流言蜚语?”
云裳点了点头:“这也不过只是我的猜测罢了,具体的,还需要让暗桩仔细留意着这些人的动向。”
“若果真是有人在后面操纵,在这个时候在城中布下这么些人,我猜想了一下,他们想要针对,可能针对的,无非就是三件事情。一,是落在我们手中的夏侯靖。二,是我的生辰。三,是陛下的登基大典以及我的封后大典。”
“城中最近发生的以及即将发生的大事也就这么三桩,我想不到他们还会有其他什么目的,牵引吩咐暗桩查探的时候,也可以从这三桩事情上面去留意。”
浅音连
忙应了下来:“属下明白了。”
云裳见她一脸慎重的模样,却又兀自笑了起来:“你如今刚刚有孕,尚且不足三月,胎像未稳,还需得要一切小心。这些事情,你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是了,你自个儿好好休息,安心养胎。”
浅音笑了起来,抬起手拢了拢鬓角的碎发,轻声笑着道:“主子放心好了,属下有分寸的,累不着自己。且让属下真的一天到晚什么事情也不做,属下才真的觉着无趣呢……”
云裳见她这样说了,也不再劝,只点了点头:“你有分寸就好。”
浅音又坐着同云裳她们闲话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离了宫。
浅音刚走没多一会儿,外面突然开始淅沥沥地下起了雨,云裳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雨帘渐渐模糊了院子里的景致,忍不住微微撇了撇嘴:“又是一个多事之秋。”
浅酌立在殿中,并未听清云裳说了什么,只蹙了蹙眉:“这个秋天好像雨水特别多,前几天才接连下了两三日,今日便又开始下起雨来,这雨不会又要下上两三天吧?”
说罢,目光又落在了云裳身上:“娘娘,秋风秋雨
凉,娘娘还是关上窗户吧,可千万莫要着凉了才是。”
云裳笑了笑,倒也抬起手来将窗户给关了。
倒是果真叫浅酌给说中了,这雨,真的接连下了两三日。
这两三日,云裳便呆在了未央宫中,上午将宫中杂务处置妥当,下午晚上便捧着柳沧那几本书瞧。
第三日傍晚,雨才停了,云裳也终于将那几本书都看完了。
洛轻言这几日过来都瞧见云裳在看那几本书,倒也并未发表什么意见,如今见她将几本书合上,放回了书架上,才忍不住挑了挑眉:“看完了?”
云裳点了点头:“看完了。”
“瞧出了什么?”
云裳沉吟了片刻:“此前夏侯靖在柳沧起兵之际,咱们便已经对柳沧里里外外都研究了一个透彻,这些书上面讲的,同咱们此前了解到的也并无多少差别。无非就是相对细致了一些,多加了一些柳沧的风俗习惯,柳沧的特产介绍那些,也并无什么其他太过特别的东西。”
洛轻言笑了起来:“编撰这些书籍的,都是一些柳沧的文人,这些个文人看到的东西,也是有限的。且各地的官员为了自己的政绩与形象,能
够写入这些书里面的,大多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自然瞧不出什么。”
云裳咬了咬唇:“可臣妾总觉着,这柳沧定然有什么问题,若不然,贤王也不会直奔柳沧了,他定然是瞧出了其中的端倪。”
洛轻言笑眯眯地将云裳拉了过来:“那……裳儿想要如何做?”
云裳沉默了片刻,才开了口:“关于问书斋那些有关建造工事的书,臣妾想要请几个精于建造工事的能人巧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