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的时候被人动了手脚,绝不会再往前想到那纸上。”靖王笑着望着云裳,“本王倒是娶了一个十分了不得的王妃。”
云裳微微一笑,埋头吃饭,没有再说话。
诏书事件持续发酵着,只因送到各地的诏书皆出了事,流言渐盛,却是很难压制得住了。宁帝与景氏父女即便口中不说,心中却也愈发的不安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将兀那大师与凌虚子都接到了皇城之中,并选了二月十五的日子,在祭台祭天祈福,且让凌虚子与兀那大师一同,在当日的祭台之上占卜,测算宁国国运。
兀那方丈被安排住在皇城的驿站之中,与凌虚子一起,只是当日,两人便打得不可开交,两人的功夫都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的,一打起来,驿站便遭了秧。
第二日,宁帝便安排兀那大师住进了靖王府,而凌虚子住进了丞相府中。
云裳捏着棋子望着对面的和尚,叹了口气,“我还指望着凌虚子帮我说说话呢,结果你倒好,一来就打起来,听说他被你打得胳膊骨折了?”
兀那方丈哼了一声,“那死牛鼻子,我说喝女儿红,他却非要喝烧刀子,势不两立!”
云裳的手微微一顿,嘴角抽了抽,“就为了这?”
兀那方丈点了点头,“自然,这可是原则问题,我从来不喝烧刀子那般粗糙的酒。”
“……”云裳眉头一拧,有些无语。
一旁的浅音亦是险些跌倒在地,颤颤巍巍地道,“为何不两种酒一同买了,大师喝大师的女儿红,道长喝道长的烧刀子便是了……”
“嗯,当时没有想到。”兀那大师面色不动,淡淡地落下一子。
“……”这一次,连浅音亦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二月十五,一早文武百官便已经侯在了祭台之下,
因为只是普通的祭天,外围倒也围了许多的百姓,兀那方丈与凌虚子二人坐在祭台之上的两侧打着坐,嘴在不停地动着。
近午时,宁帝才穿着祭服从一旁走了进来,众人连忙跪下迎接,只瞧着宁帝一人缓缓地拾阶而上,走到祭台中央。
兀那方丈与凌虚子站了起身,皆朝着宁帝行了个礼,一旁的郑总管连忙让人将祭品都摆放到了祭台之上,又将点燃的香递给了宁帝,宁帝跪下身来,朝着祭台拜了三拜,“愿宁国国运昌隆……”
下首的文武百官皆拜了三拜,跟着道,“愿宁国国运昌隆。”
而后宁帝便扬声道,“今日祭天,是为祈福,特请上兀那方丈与凌虚子道长指引天意……”
兀那方丈与凌虚子便站起了身来,行了个礼,走到祭台中央,兀那大师手中捧着签筒,凌虚子手中拿着两个牛角,两人各自占卜,又取过内侍递过来的笔纸,将占卜的结果写在了纸上,各自递给了一旁的内侍。
郑总管取了过来,高声念道,“妖孽惑国,不宜为后,若能处之,可保宁国百年昌盛。”
祭台之上的宁帝闻言浑身一震,猛地望向郑总管,郑总管亦是颤了一颤,拿出另一张纸,沉默了片刻才道,“另一张纸亦是同样的内容,一字不差……”
宁帝便暗自在袖中握紧了拳头,祭台之下的百官在窃窃私语,虽然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却也知晓,定然是在谈论此事。
宁帝按捺住心中的愤怒,又扬声道,“妖孽不宜为后,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后,请问两位,谁堪为后呢?”
兀那大师与凌虚子便又各自占卜了起来,过了会儿,才又在纸上写下了结果递给了郑总管,郑总管微微有些颤抖,看了一眼,却又愣了一下,“新后应为戊戌年五月十七生之人,且如今位于宫中西南方。”说完又拿起另一张纸,“另一张亦然。”
宁帝一愣,心中涌起的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他原本以为,会是锦贵妃,结果竟然不是。锦贵妃的生辰他记得很清楚,应当是在七月……
这场祭祈的结果与宁帝心中所想完全不同,便只好匆匆结束了,心中叹了口气,原本想着用这场祭祈为景文昔洗脱惑国罪名,却不想最终竟然坐实了,而那个戊戌年五月十七生的女子,无论是谁,只怕都必须要立为皇后了。
回到皇宫不久,便听见郑总管前来通报,“皇上,景丞相与景小姐求见。”
宁帝皱了皱眉,“宣吧。”
景奎与景文昔面色皆是十分不好,一走到殿中,两人便急急忙忙跪了下来,景奎连忙朝着宁帝叩了个首,“皇上,此事定然是有人在陷害臣女,求皇上做主啊……”
景文昔也连忙开了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皇上,臣女绝不是什么祸国之人啊,求皇上莫要听信那秃驴和那牛鼻子道人胡言乱语呀。”
宁帝目光静静地落在那两人身上,半晌才开了口,声音淡然,几乎不带一丝波澜,“景爱卿,那凌虚子,可是你亲自请来的人,一切都做好了准备,为何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呢?兀那大师与凌虚子道长在百姓心中都是犹如神祗一般的存在,今日祭祈,并未避忌百姓,只怕不出半日,皇城之中便会人人皆知了。民为国之根本,即便今日是有人陷害,朕却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得罪尽天下百姓。”
景奎沉默了半晌,才沉声道,“微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