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次轻点儿。”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薄她耳际,带着丝丝薄荷的清凉。
温妤蓦地睁开双眼,被子底下的双手捏紧,她冷冷道:“再不会有下一次!”
顾淮时唇角微勾,轻轻哼一声,起身走开。
脑海里,小姑娘全身湿漉漉,无助地攀附着他,在他耳边不停地哭着求他:“你轻点儿……”
“顾淮时,你轻点儿。”
幼态的破碎声十分惹人疼,但他轻不了一点儿。
听着轻轻的关门声,温妤阖上双眼。
她明白,他说“下次”,就是还会再纠缠她。
她是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的!
昨晚,是她酒后失了理性,只要她够清醒、坚定,他强迫不了她!
连着休息两天,她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再次见到傅西洲,是周二下班的时候,他对那晚的事,只字未提。
温妤隐约地感觉出,傅西洲早就知道她和顾淮时之间暧昧不清的纠缠,他不提,也是怕她在他这个朋友面前觉得尴尬吧。
傅西洲心事重重的样子,不似之前的开朗,她问起,他淡淡地说:“之前投资的项目出了点问题。”
末了,见她担心,又笑着补充一句:“不是什么大事。”
他送她回顾家老宅,没留下吃饭便走了,之后几天都不见人影。
温妤这天接到沈聿白的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妈妈的脑细胞修复很成功,坏消息是,进入下一阶段的治疗,需要更多的费用。
之前的六个疗程,她自己凑了三个疗程费用,其余三个疗程都是顾淮时出的。
现在,第二个阶段的治疗,还得上百万。
她现在月薪不过一万,还是托了傅西洲的关系,才拿到这么高的。
温妤从医院出来,天色阴沉清冷,路边青松枝头的积雪还没完全融化,她握着手机,拨傅西洲的电话。
他们现在是朋友,她寻思着,先朝他借这笔钱,以后用工资慢慢还。
她吃住都在顾家,每月的工资加刻章挣的小钱,都能攒下来。
电话接通后,她约傅西洲晚上一起吃饭,他答应赴约。
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秦湛敲门进来,顾淮时合上文件,抬起一张眉目英挺深邃的俊脸,“什么事。”
他套上钢笔盖,睨了眼手中老式过时的派克笔,唇角微勾。
“顾总,医院方面来电,温小姐的母亲,第一个阶段治疗成效显著,要进行第二个阶段的治疗,费用大概百万。”
闻声,顾淮时眉头轻蹙,拿起手机,他习惯震动静音,经常漏接电话,翻了翻,没有未接电话。
温妤又没找他。
顾淮时长指轻轻点着桌面,淡淡道:“先别管。”
秦湛,“是。”
车厢,光线昏暗,熄火后,没有冷气。
顾淮时长腿交叠,整个人沉浸在阴暗里,指间的香烟,烟头散发着猩红光点。
布加迪的引擎轰鸣,转瞬在院子门口停下。
傅西洲从驾驶室出来,绕到副驾,打开车门,温妤笑着说:“谢谢。”
她穿着件咖色中长款羽绒服,袖口、底边绣着民族风花纹,披着长发,怀里抱着一束嫩黄色香槟玫瑰。
傅西洲还有事,来不及进去跟顾家人打招呼。
温妤站在门灯下,微仰着下颌,一脸恬静笑意,“傅哥,我妈妈的事,谢谢你啊!”
傅西洲眼尾的余光瞥了眼不远处的劳斯莱斯,忽地,俯身,侧首在温妤耳畔,停顿一会儿,又直起身。
车内的顾淮时下意识咬紧烟蒂,如尊雕塑般,一动不动,注视着门口的一幕。
布加迪扬长而去。
车影消失,温妤才转身进院子。
傅西洲答应帮她了,不过,他最近手头紧,过两天才能打款。
心口压着的一块巨石顿时轻松不少。
鲜花插进花瓶,放在桌角,温妤在案桌边坐下,抓紧时间刻章。
后颈被捏住的瞬间,她头皮一紧。
知道他回来了,她有意将阁楼的门反锁的,他还是能悄无声息地进来,以前当兵的那一套本事,敢情全用在这些偷鸡摸狗的事上了!
真是有辱他曾经的光辉形象!
温妤紧攥刻刀。
顾淮时眯着眼皮,“怎么,还想伤我?”
温妤不搭话。
顾淮时手指捏揉她的颈椎,声线裹着寒意,“问傅西洲要钱了?”
温妤拧眉,他应该是知道妈妈又需要治疗费了,“是!”
顾淮时语气更冷了几分,“什么条件?”
温妤一身傲骨,扭头看向他,直视他漆黑眼眸,“我跟傅哥是未婚夫妻,用他的钱,还需要谈条件吗?”
“当然了,我会好好报答他的!”
这个“报答”意有所指,她故意这么说的。
她要他知道,那晚之后,什么都没改变,她还会“嫁”给傅西洲。
他别再继续纠缠她!
她这话说完,阁楼陷入短暂的僵滞,很快,顾淮时一把将她提溜起来,这次,他及时扣住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