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骥目光一动:“皇上的意思,是担心荣家已经与边境各国有生意往来?”
“不错。”国与国之间的贸易,大昭这百年来一直是封闭的,但不少生意人会铤而走险,而荣家在那时就能让这些游牧民族帮他们,陆忱几乎能肯定他们已经与各国之间有生意往来。
贺子骥心里一沉,当年荣家被灭门,一是那时的荣家富可敌国,皇帝觊觎,二是朝廷官员与荣家走得极为亲近,让皇帝倍感压力,最终猜忌。
十多年后,荣家卷土重来,其财力竟比当时更为雄厚,要是他们真的与各国之间达成了交易还不受朝廷管控,那后果不堪设想。
沈婉青是在十天后发现世家塞进各司的宫女都被赶出宫了才知道那李氏女官只是陆忱想让她吃醋放在御书房的,为此是生了好几天的气,直到两个女儿,不不,大女儿与二皇子来哄她了,她才原谅陆忱。
不过她也开始反省自己对陆忱是不是疏忽了,思前想后,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心里有陆忱,大部分的事自然以他为主,可她也是个有独立想法的人呀,就拿荣承来说,她既要顾着男女大防,也想时不时的的去关心他。
要让她时时刻刻以陆忱为主,做不到。
转眼是春狩。
小虎子是第一次参加春狩,不过他是被抬着去的,毕竟伤还没好。
他非得带伤前去,是因为清平郡主也去,这几天想了许多还是放不下郡主,既然放不下,那就勇敢面对。
祝氏与秦氏死活是不同意他娶郡主的,好几次进宫求沈婉青阻止。
沈婉青只一句话:“小虎不是没见过世面没有主见的孩子,所以,他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
另一边,陆老爹带着陆大哥也去求见了皇帝,结果竟然只是唠了个嗑后回来了。
祝氏知道后气得大吵了一架,骂他们怂样。
不过沈婉青话是这么说,真正决定权却在陆忱身上,对此事,他依然是不同意也不反对的态度。
青兰围场。
沈婉青与大姐沈嫆兰骑了一圈马下来已经出了不少汗,俩人边走边看着台子上正优雅吃着水果的嫣儿。
“没想到嫣儿这么快又怀上了,皇后娘娘,你这肚子得再争点气了。”二皇子的事虽然过去了两年,但没个皇子,沈嫆兰寝实难安啊。
母亲常问她为何这般忧思,她若说出来,只怕父亲母亲都要跟着睡不好觉。
尽管拿公主冒充皇子是皇上所为,但真的东窗事发,世人又怎么可能怪在皇帝头上呢。
到时整个沈氏家族怕要受连累,这个皇帝真是
沈婉青摸摸肚子,她这也不是易孕的体质啊,十一年才生了两个娃,就算再怀孩子,万一又是个女娃呢:“随缘吧。”
“待这次回了宫,我得给你找个秘方才行。”沈嫆兰道。
沈婉青在心里一叹,女孩子也能称帝啊,就是这条路太难走了,看向不远处正学着骑马的大女儿曦和,还有在小桃子牵扶下激动地弹着小胖腿想走路的二皇子:“大姐,若真有一日临儿做了皇帝,会如何?”
钦天监给二女儿算出的名字为临,临者居高也,刘临。
“那怎么行?他长大了是要娶皇后的,皇后必是世家嫡女,要穿帮的。”
“那找个会护着临儿的皇后。”
“子嗣怎么办?”
沈婉青早就想好了,低声说:“让临儿自己生。”
“你写戏折子呢。”沈嫆兰听得冷汗直冒:“朝上的那些人个个老奸巨猾,上百双眼睛都盯着皇帝看,女人的事,这些男人一看一个准。当初皇上御书房那个女官的事,你一眼就有感觉,怎么到别人那里,就成瞎子了?”
沈婉青:“”这事情也不一样呀,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大姐,皇后娘娘。”沈嫣儿招手。
就在三姐妹坐下聊天时,卉娘走了进来,俯身在沈婉青耳边说了几句。
目送着皇后娘娘离开,沈嫣儿道:“发生了什么事呀,二姐这脸色不太好。”
沈嫆兰想了想,能让二妹重视的事,就只有皇上、沈家、陆家,还有那个荣承了,陆家陆校尉的事不算什么,沈家也没什么事,皇上更不可能出事,难道是荣承?
围场内无比热闹,夫人与各家娘子姑娘们都在赛马与练箭,远处,男人们已经策马奔腾,开始了狩猎比赛。
见皇后娘娘来了,周围的人纷纷行礼。
沈婉青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她并没有朝御用的台子走去,陆忱不在那里,而是朝着后面的皇帐去。
印秋已经候在那里了:“皇后娘娘,这些日子皇上将荣家在昭城所有的暗桩都拔了,如今又带了贺大人,穆大人和御林军朝着西南过去,奴婢记得,荣家在那里是有死士营的,奴婢担心”
“皇上把昭城的暗桩拔了?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但奴婢方才才知道。”印秋暗恼自己的无能。
荣家在昭城有暗桩不是什么秘密,但沈婉青奇怪陆忱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的,难道他早已开始对付荣承了?
沈婉青看着远处崇山峻岭:“那边的死士营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