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小产,好不容易被李太医从阎王殿拉了回来,刚刚醒来精神本就不济,一路紧赶慢赶,如今更是虚弱。
桑桑一看忙将花颜扶在床边躺着,“姐姐……”
还没等桑桑说完话,便听得院子中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像是在重重踩在花颜的心上。
骤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随即便是门外婆子们色厉内荏的质问声:“花颜姑娘,老婆子们都知道你在,劝你快开门,否则便要踹门!”
更是传来了周嬷嬷满是轻蔑的声音:“既然姑娘自己敢做,难得还怕见不得人吗?!来人,给我把门踹开!”
房门紧接着被踹开,呼呼的冷风灌进来,吹得花颜咳嗽起来。
随即周嬷嬷带着几个老嬷嬷和丫鬟们气势汹汹地冲进来。
“花颜姑娘莫要奇怪,老身们也是奉了卫老夫人的吩咐,说要将您带去问话。”说着,周嬷嬷便挥手命身边的婆子到了花颜的身侧,大有想要将花颜直接拖走的架势。
可看着花颜那咳嗽不止的模样,她又小人得志地笑了笑,扬手便吩咐身边的丫鬟,“还有,老夫人说了,就算要将这整个院子都翻个天翻地覆,也一定要找出花颜姑娘同那奸夫苟且的物证!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搜?一个角落都不能错过!若是错了漏了什么东西,仔细你们的皮!”
那些丫鬟一听便四散开来,厢房中院子里都开始翻动起来,大有将整个偏院翻个底儿朝天的架势。
周嬷嬷拿着手中的帕子,再没了前些日子被大公子吓得面色尽白的狼狈模样,更像是有了倚仗,便开始无法无天重新嚣张起来。
她走上前,到了花颜的面前,之前被花颜烫出来的血红色水泡已经消了,剩下的是一块蔓延半张脸的红色疤痕,很是难看,若不是听声音,花颜一打眼还真没认出来。
“几日不见姑娘,怎的就这样憔悴?哦…瞧我这记性,姑娘如今是有身子的人,自然是身子金贵,同我们是不同的,我们知道廉耻的,自然也是做不出这种水性杨花的事儿。”周嬷嬷对花颜自然是心中记恨不已,只是从前她只想好好教训教训花颜,将她赶出丞相府也就罢了。如今她更想的是,看见花颜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模样,她九死一生被老夫人救了回来,如今更是终于等到了机会,可不得好好和花颜“聊聊”?
“周嬷嬷!纵使是有老夫人的命令…”桑桑护在花颜身前,还没说完话,便被那两名老嬷嬷一把推开。
桑桑哪里肯眼睁睁看着花颜被她们带走,也管不得自己摔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便一头就朝那旁边的老嬷嬷撞过去,撞的她人仰马翻。
可另一名老嬷嬷又立马反应了过来,把桑桑死死地按在地上不能动弹:“小贱蹄子,这里哪儿有你说话的地儿?老实点!”
刚才被撞翻在地的那老嬷嬷也爬起来,两个人一起按住桑桑,让她实在动弹不得,桑桑只能抬头看向花颜。
花颜坐在床榻上,手脚无力,两只手撑在床榻之上,倔强地抬头看向面前的周嬷嬷:“嬷嬷果然是丞相府中的老人。”
“什么意思?”周嬷嬷听着花颜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立马反问。
“呵。”花颜瘫坐在床头柜上,看着狗眼看人低的周嬷嬷扯出一抹笑意:“千年的王八,就是命硬,关了三天都饿不死你!”
这实在是花颜第一次这样骂人,话其实也算不上多狠多恶毒,气势也因为她的虚弱而显得不足,偏偏就是能周嬷嬷一瞬间就气疯。
“看来花颜姑娘还是看不清形势,自己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担心起老身了。”周嬷嬷气得眉心一跳,压住自己的怒气,看着花颜那面色灰白,却还不打算束手就擒的倔强模样,冷笑连连:
“花颜姑娘不会还以为这一次会有人来救你?你也不看看自己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二公子分明未曾碰你,可你却已经身怀六甲,简直是不知廉耻的荡妇!我也不打算瞒你,上一次确实是我们动静太大才引得大公子前来,可此次我可是得了老夫人的命令前来,二公子此时就在老夫人的院子中等着,大公子眼下进宫同皇上商议朝政了,这一次再没人能够救你了!”
“你有证据么?”花颜偏着头看向周嬷嬷,强行用理智压下心中的不安和恐惧,笑着说:“若是老夫人有证据,怕是早就将我乱棍打死,还用派人前来搜我的院子?”
“八公主派的人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你已经身怀六甲,老夫人也问过二公子,未曾碰过你一根手指头,还要什么证据?只需要请个郎中来把把脉便可。”周嬷嬷笑了,似乎在笑护花颜的负隅顽抗,随即又施舍地看向她,“不过姑娘放心,就冲着咱们之前的交情,到时候老夫人发落你的时候,老身一定好好替姑娘求、求、情。”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一字一顿,从周嬷嬷的牙缝中挤出来的话语,明显是恨不得花颜现在就去死。
花颜看着周嬷嬷脸上的烫伤疤,听着她那满是威胁的话语,耳边充斥着丫鬟们在房中肆意翻东西的吵闹声音,除了心中不可避免的慌张恐惧,如今她看着周嬷嬷只想笑。
深宅后院中的女子本就艰难,她实在是不理解为何面前周嬷嬷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