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一个人浮出水面,那接下来可调查的东西就多了。
舒言在云城任职多年,上下线无数,只要一想到这一网下去小鱼大鱼的数量,向伊山都觉得汗颜。
他这个公安总局局长,就是个瞎子聋子,两眼一抹黑!!
“向伊山呢?我要见他!”
“把我侄子拘留将近一周,竟然不通知家属,你们警察局是准备当土匪窝吗?!”
向伊山不得不亲自出面应付朱晗。
朱晗长相漂亮气质雍容,年过四十保养的却很好,只是眼角眉梢中透露出的一点刻薄之色毁了这副好面相,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朱晗拎着老款爱马仕,抱胸站在原地,一开口就是咄咄逼人的指责:“我都听说了,不就是和女孩搭讪吗?现在年轻人都流行这种社交方式,你们凭什么以猥亵罪名拘留他?”
“再说,朱宏什么出身家室,体制内想和他相亲的女孩大有人在,保不定那个女方就是想碰瓷朱宏,讹上一笔。”
她扬起下巴,目露不屑:“不就是要钱吗?你把报案人叫出来,我们和解!”
向伊山盯着她手上的爱马仕看了许久,嘴角溢出一声冷笑。
而此时,审讯室内。
听着朱晗一声声质问,面前摆着各式各样的试剂,朱宏脸色惨白,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那枚标着氰化物的试剂,两条杠红的刺眼。
温芷涵将碘酒拧好瓶盖,装进物证袋。
她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双眸却凝视着朱宏的眼睛:
“你的人注射给贺博轩的新型违禁品,和这个氰化物大概出自同一个实验室,不得不说,他们的提纯技术相当不错。”
“你说,你姑姑突然的到访,是想让你放松警惕,还是趁你毒发身亡闹腾起来阻碍警方断案?”
朱宏干裂的嘴唇张张合合,一时半会竟发不出一个成调的音节。
他给表哥做了那么多年的事,什么脏活累活都沾,身上背了无数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表哥一家竟然这么对他!
他进局子已成定局,而表哥非但不救他,还……让人在这医用碘酒里下氰化物杀人灭口。
可仔细想想,
这的确符合表哥的作风,
心狠手辣、狼心狗肺。
朱宏牙齿打着颤:“我,我说……但,你们得保证我的安全……”
他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这公安局安不安全我可太清楚了,你们可别忘了,姜霖就是在这里被割喉,成了植物人!”
专案组等人面面相觑,立刻厉声道:“事不宜迟,你尽早交代,我们抓到人,你也就能更安全!”
朱宏深呼一口气,颤抖着声音:“是,是他们教我这么做的,对抗审讯时自残传递消息,他们说会派人和我联系,而且明确表示医务室有他们的人,所以我才……”
朱宏几乎不敢想,他按照表哥的说法“自残”,不管去了医务室,还是审讯室,等来的不会是救星,而是含有高浓度氰化物的东西!
也正因为自残的方法是舒臣教的,所以他并不怀疑是云城警方故意诈他。
原来表哥早在这里等着他!
此时的审讯室,包括陈辉在内的所有警员,都忍不住对温芷涵抱有崇敬的目光。
他们所有人都以为朱宏是想拖延时间,逃避审讯,没有一个人怀疑医务室送来的药品会有剧毒,而且是一碰必死的氰化钾!!
当时陈辉想也没想就准备给朱宏上药,如果不是被温芷涵突然拦住,检查药品,后果不堪设想。
氰化钾就下在碘酒中,一旦真的给朱宏进行消毒,朱宏必然当场毒发,届时别说抓到凶手,整个公安局都得被拖下水!!
有心人再利用舆论施压,既杀了朱宏借口破坏证据,又阻碍办案一箭双雕!
他们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夸温芷涵见微知著,小心谨慎。
还是该骂那幕后之人心狠手辣。
“他们?他们是谁?”波伊尔眯了眯眼。
“我的亲表哥,”朱宏咬牙切齿的说:“云城市长舒言的独子——舒臣。”
“他是主谋,剩下那些都是马仔。”
“他警惕得很,从来只命令,彼此都是单线,让我除掉贺博轩姐弟俩,贺梦岚运气好逃过一劫,还没等我再下手,就被你们抓来了。至于覃展鸿……是我自作主张,想钓那个,”他瞥了一眼温芷涵,声音艰涩,“想钓你出来,结果他知道我的目的后大闹起来,动静太大,我小弟失了手才把他弄成重伤。”
“舒臣负责传达指令,如果重要的马仔出现什么问题,舒言就会动用权利解决了,这些年都是这样,他们父子俩和不少商人有来往,但从不贪污受贿,这也是为什么你们反贪时查不到的原因,他们打点上下用的钱,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
陈辉表情紧绷:“不贪污受贿,却经营着这么大一个黑社会网络,钱财的来源,以及他们的目的,那无非就是……”
为境外组织打开云城市场以牟利,或者更严重些……异国特务?!
陈辉倒吸一口冷气,几乎不敢往下细想。
他得赶紧通知向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