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总待人和蔼,言行有度,除了有些优柔寡断外别无其他毛病,两家没有龃龉,更无仇恨可言,我也想不通秦宴为何在背地里设计陷害阎家和荣飞。”
阎景苦笑一声:“他如有神助一般,总能找到荣飞的薄弱点,又悄然无息地联合荣飞的其它合作商,还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跟随我父母十几年的心腹老人都背弃荣飞……”
“还能用什么方法,拿捏住他们的把柄呗。”周乐扬挑眉,随意道:“又不是古代有卖身契,现在不全靠彼此良心吗?那些合作商就更好说了啊,只要给的比你荣飞多,那自然可以换个合作商。”
他不经意地笑了笑:
“你说的那个人倒是很有意思。”
“无冤无仇要搞垮人家,难不成还是前世有仇啊!”
他也就随口一说,未曾想阎景还真陷入沉思。
一副细想可能性的模样。
周乐扬:“……”
大哥,我敢说,你还真敢信啊!
阎景:“或许真的是吧,荣飞陷入危机的时候秦宴曾经出面见过,意为收购荣飞,当时他特别小声地说了一句‘天道好轮回,你也有今天’,和我没仇能说出这话?”
“算了算了,这都不重要了。”
阎景疏朗的面容流露出一抹颓唐之色。
荣飞集团已宣布破产,再无回转的余地。
他抿了抿干涩的唇瓣,目光小心翼翼地看向温芷菡,眼中氤氲:“不管你是不是覃小姐,对不起,让您受惊了,你们将我交给公安局或者其他什么……我别无怨言,但可否请你们帮个忙,给我妹妹递个信儿,让她带着钱出国。”
周乐扬听得眯起眼笑,“那你运气真不好。”
“但凡换个人请求,说不定人家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呢。”
温芷菡和顾璟宸对视一眼,转了转手中的平板。
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兴味的光芒。
她对阎景和秦宴有怎样的仇恨并不感兴趣。
倒是好奇秦宴还能拿出什么样的“本领”。
百里外的江棉市,天空被一层薄薄的阴霾所笼罩,如雾如烟的细雨悄无声息地飘落在地。
城中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少女纤细的双臂熟练地卷着轮椅的轮子,渐渐慢行到窗边,伸出一只染着泥垢的手,小心翼翼地接住天上落下的雨滴。
又冷又凉。
阎芜心底莫名涌现出一股不安的感觉。
就像是要印证这种不安,许久未动的电子设备亮起,一串信息展露在眼前,看完之后她的脸色一片惨白。
完了,她哥翻车了。
她本来就不赞同那种寻私仇的方法,但是他们现在没钱没人,想出国都难上登天,还有秦宴那狗揍派人一路追踪,誓要他们俩小命的样子,不拼命一搏只有死路一条,这才答应那种不靠谱的主意。
阎芜眼圈有点红。
但她没时间伤心,得想个办法保全两人。
她几乎没有思考,自己要尽快带着父母留下最后一点商业资料出国,再试图找盟友,卖也好,分也好,要先弄点钱。
她哥那边,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打电话报警,报他哥绑架中止,不能报失踪,然后再举报秦宴私人报复绑架囚禁,把场面弄得越乱越好,警察才会上心查案。
至于她哥,一个负债上亿有无数债主的单纯大龄男青年,蹲大牢也比流落在社会安全。
阎芜二话不说,其他东西全部没带,带上的唯有一包小金条,利落地推着轮椅向大门处走去。
然而,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人到门口,大门却突然传来一阵踹门声。
历经二十年风雨的破木门没撑到一分钟,就被猛地一脚踹开,飞出一地碎屑。
阎芜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完犊子,让人一网打尽喽。
门开的一瞬间,涌入六七个西装革履的保镖。
阎芜缩了缩肩膀,瑟瑟发抖。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男人,一身普通卫衣装扮,头上戴着鸭舌帽,几缕凌乱的发丝贴在脸颊两侧,那张娃娃脸上还有丝丝雨渍,想来是冒雨前来的。
阎芜脑子空白了片刻。
这年头的绑匪都要求长相帅气吗?
她超喜欢弟弟类型的男人,不过只要想到这位是来绑她的,瞬间下头。
在她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她。
温橙摘下口罩,想到大小姐的吩咐,对面前的女生产生了几分怜悯和同情。
早死的爸妈、破产的家,憨批的哥哥和破碎的她。
他轻咳两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
“阎芜?”
阎芜眼中的光芒寸寸破碎:“是我。”
“那就对了。”温橙二话不说,连人带轮椅抱了起来,快步走向大门口。
阎芜:见过公主抱,没见过轮椅抱。
然而走到门口,两人才知道什么叫更尴尬。
城中村的小破房本来就小,门的设计只能走出一个人,但凡人胖点,甚至得侧身走,阎芜的轮椅压根出不去。
温橙无奈,放下轮椅抱起阎芜格外小心地出了门。
然后轻手轻脚将她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