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群众谁给你搜查她人的权利?”
“监控上显示了我和这位女士有交集,并且是她主动撞上来的,这份监控就算拿到警察局也不能断案,没有我偷盗的确凿证据,在座各位的每一个字都可以成为我控告你们诬告的证据。”
她居高临下地看向“醉酒”的中年女人,“这位女士,你怎么说?”
白珊脸色一白,却依旧坚持刚才的话:“我进入宴客厅的时候身上还带着,监控可以证明,直到去卫生间为止。”
“因为洗手不方便,取下了戒指,放在包里,在之后就撞到了你。”
“后面我没有和任何人近距离接触,至少一米外的距离。”
温芷菡扫了一眼监控画面,这一段的拍摄内容正好在重复播放两人撞上的那一刻。
只不过是错位,两个人的包都被女人的腰身遮挡住了。
白珊清了清嗓子,“那枚戒指是一颗粉色紫罗兰碧玺,价值昂贵,是我丈夫送给我的,发票在家里,可以取来对证。”
温芷菡将自己的包交给周乐扬,向前走了几步,鞋子踩在地毯上声音沉闷,压迫感十足。
白珊下意识抬头,正对上一双淡漠到近乎冰冷的眼眸,而眼眸的主人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那一瞬间,白珊心底咯噔一下。
“你是怎么确定戒指是被人偷走而不是自己失察错放在哪里?”温芷菡越过小厅中央的摆件,停在她面前。
周乐扬紧随其后,“大婶,你有困难就直说呗,怀疑我们偷你的东西,却言语含糊,跟你一起到场的其它人呢?不如叫他们出来帮你说?”
白珊鼻尖冒出了些许冷汗,选择先回答一个:“不可能落在卫生间。”
“我之后回去检查过,并且调阅的监控里,在我们离开后,到我要求检查之前,没有第二个人进过再进去过。”
“此外,你没有接触过任何人?”
“没有。”白珊回复。
“怎么确定呢?”温芷菡手指频率均匀地点在手背上,无形中给她施压。
“有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话,停留在什么地方?遇到了其它宾客,或者自己的家人?你说所有接触过的人都保持一米以外距离,有没有人能帮你作证?或者主动说明与你交谈过。”
她和周乐扬一左一右,与白珊的距离很近,面前没有任何阻隔物,会使被询问的人产生压力。
将自己的东西置于对方面前,是心理学上典型的占据位置的行为。
白珊抿了抿唇,“我怎么可能记住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但是……我见过我大哥,他可以为我作证,离开卫生间之后,我就和他走在一起。”
温芷菡不着痕迹地轻笑。
“你的哥哥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你来到这里他没有出现?你在大厅要求报警的时候,他似乎并不在场。”
“监控能证明你个人活动情况,请你在监控上指出,哪一位是你的哥哥。”
她讲管家递过来的电脑放在白珊面前。
白珊猛地退后一步,双臂局促地抱在胸前。
防御性肢体动作。
当双方距离够近,并且无阻隔物的时候,对方会开始怀疑她的入侵行为,并做出自我防范。
“没关系,我拜托了童家的童烟小姐帮忙通知你的家人,童小姐就是顾先生的外甥女,她人脉还算广,应该很快就会将人请过来。”
“你的戒指会找到,事情也会很完美的解决。”
周乐扬摇摇头,犯罪心理学专家的语言艺术恐怖如斯,这女人算是碰到他姐的专业领域了。
“上千万,数额不少,不管是盗窃还是诬告都够判很多年了,我外祖父最近正在云城,今天也恰好来了,解决不了的话,我可以请他老人家向警察局打个招呼,对这件事严查。”
顾和泽面露亲和,“是,林老爷子正在家父那里聊天叙旧,林老从纪检部退休没几年,终于有时间出门走走,我们必定好好招待。”
童烟,有名的交际小能手,和顾家沾亲带故,自身实力也不错,很多人愿意给她面子。
林老,京城退休老干部,纪检……
顾和泽淡淡瞥了一眼白珊,云城的人乐意给这位周公子卖好处,不只是因为他父亲的公司实力雄厚,更多的是因为他有个厉害的外公和多人从政的母家。
经商的,最怕做官的。
温芷菡敏锐地察觉到,白珊在听到“纪检”两个字的时候,瞳孔猛缩。
她乘胜追击:“请你回答刚才的问题。”
白珊冷汗涔涔:“虽然我……有一段时间确实和我哥哥分开了,但是这不能证明我诬告你偷东西。”
温芷菡一连串突击性讯问忽然中止,给了在场其他人一分钟的思考时间,才幽幽说:“你的第一反应为什么是找自己没有诬告的证据?而不是以受害者的角度去寻找你的戒指?”
致命性的一击,白珊张了张嘴巴,倏地恼羞成怒:“我是受害人,你凭什么来质问我?
“我要报警,把你抓走!戒指如果不是你偷的,你为什么着急反问我?”
白珊的几句指责已经开始逻辑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