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回来后王五把在后山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和他说了,他那日正好在湖中心钓鱼,远远的见到那小丫头猫在树后,提着裙子跳出来吓那丫鬟的一幕。
当时只觉着小丫头还是孩子心性,毕竟才十二岁,玩心重也是应该的。
回来后得知王五的回禀后才知道那小丫头心思也不少,哪里是孩子心性,分明是只小狐狸,就是稚嫩了些。
王宴礼看了看知君道:“我不问你是什么事情,只问你现在可想通了,可有解决之法?”
知君问言摇摇头道:“我不知那人是谁,却也不能坐以待毙,只能守好该守的人?”
王宴礼闻言点点头道:“你这么做不错,却也不能解决问题,你可愿听我一言?”
知君问言惊讶的看着王宴礼道:“表叔爷请讲。”
王宴礼见她一副惊讶的表情,笑了笑道:“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说完就静静的看着她认真思考的样子。
知君想了想道:“可若,可若事情走露了风声,会使得全家名声尽毁,又当如何?”
王宴礼勾了勾唇道:“那就设个套子,让人自己往里转,你只要把口收紧了,就不会有什么影响。”
知君听王宴礼这么说,又想了想,觉得很是有道理,这确实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
接着又想到什么疑惑的问王宴礼:“表叔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王宴礼见她这么问却不奇怪,以她的聪明能想到这一层并不奇怪,可他并不打算告诉她。
遂温和的笑了笑,像是在给一只炸毛的小猫顺毛,便反问道:“我该知道什么?”
知君被问的一愣,是啊,他确实不该知道。
她尴尬的抠着一边的衣袖道:“没什么,多谢表叔爷今日的指点。”
王宴礼又见她叫自己表叔爷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房间里一时寂静下来,像是有冷风吹过,知君心想表叔爷这人真是古怪,刚才还好好的,一脸温和的指点自己,这会又冷了下来,这天才的心思果然是她这样的普通人猜不透的,可也不能就这样待着吧,这也太尴尬了。
知君一边抠着衣角一边想着怎么找借口离开这里,刚想到她要去找王神医就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只见王管家带着王神医从屏风后边走了出来。
知君见是他们心里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氛围太难受了,她忙上前给王神医行礼,告知他哥哥不能来的原因,以及专门给他备下的礼品。
王神医闻言,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就对着王宴礼道:“你看看,我徒弟多孝顺我,举业那么繁忙还不忘给我这个师傅备礼,自己来不了,也嘱咐好妹妹专门前来说明,我虽然没有娶妻,可我有徒弟呀,比不得某人,高高在上的天天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身边连个关心问候的人也没有,可怜啊~可怜。”
知君问言就知道他在暗讽谁,遂就低着头,手中不自觉的抠着一片衣角,心中满是煎熬,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通红。
王宴礼却很是淡定,平平淡淡的看了一眼王神医,又对着知君道:“事情已经办完,你先回云壁山房吧,你祖母应等急了。”
知君闻言,很是高兴,忙朝着王宴礼屈膝行礼道:“烦扰表叔爷许久,谢表叔爷体恤,知君告退。”说完看了眼王宴礼,见他点头,就后退两步,转身离开了书房。
知君走后,王宴礼凉凉的看了眼王神医,王神医直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道:“没什么事了,我也回去了。”
说完没等王宴礼应允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书房。
王宴礼见人都走了,抬手抚了抚眉心,无奈的勾唇笑了笑。
他自幼懂事,很少让家里为他操心,学业上他天赋凛然,是别人口中的天才,在家中他又是长子,弟弟们都以他为榜样,对他很时敬重,却少了兄弟间的情谊,学堂里多是来奉承他的世家子弟,朋友虽多,知己却少,多是利益关系。
他少年就被圣上钦点为状元,十五岁便入朝为官,他清楚的知道若没有家族的庇护,他的仕途不会走的如此顺遂,他父亲说他太过激进,不懂得收敛锋芒,可如今朝堂局势几乎已经是桑家一家独揽,皇上年轻时还有几分心气,算得上是个明君,可如今他年迈专营权术,好色喜功,朝堂都是些善权之辈,没什么建树。
他若再继续缩着,只怕王家很快就会如以前的杨家一样,被桑家慢慢蚕食掉,最后退出京城,蜗居在那小小的一隅。
父亲为官取中庸之道,若是在盛世有一个开明的君主,父亲定可以带领王家长久的走下去,可如今不行,朝堂局势如一趟浑水,君主年迈昏聩,几个皇子相争,桑家独大,谁都别想独善其身,再一味的退让,只有被取代的结局。
他为官九年,前两年适应官场的规则,观察身边的人,培养自己的势力,后面开始慢慢布局,到现在已经过了七年,这时候,这局棋已经到了收官之时,他也该慢慢走进棋局,走入众人的视线了。
这边知君出了书房就叫上牡丹离开了竹林苑,路上牡丹一直小心的想从知君口中知道王宴礼在做什么,知君装作不知的给搪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