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越看,越是激动得喉咙发苦,心脏也跟着疯狂地跳动了起来,就连那“啪啪”的落子声,都响不过他们此刻的心跳声。
正当局势越来越明朗,西秦奴的棋子即将完全沦陷在修逸强力的攻势下,那位赫连先生竟然忽然站了起来。
“泥犁,与小孩子要过这么多招,你已经输了,退下吧!”
西秦奴闻言将手中的棋子放进了棋盒中,缓缓站起了身,道:“是泥犁无用!”
赫连先生看了修逸一眼,眼神晦暗莫测,看不出情绪。
众人以为他还会说些什么,结果竟是转了身,带着几个奴仆直接离开了人群。
西秦奴落在了最后面,他走了几步后身形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回头,但不知为何,最后还是抬步跟上了他的主人。
西秦人走后,那些之前输了棋的人也不必再学畜生,都狼狈地站起了身来。
西秦人走后,人群里就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那个要寻死的书生看着修逸上前了一步,真挚地道:
“小友为我大奉人挽回了颜面,请受在下一礼!”
说着,就要朝修逸鞠躬,修逸忙伸手拦下了他。
“兄长不必如此,一时输赢不算什么,只要我们大奉人对自己有信心,没人能击垮我们,西秦人对咱们亮出利爪,那咱们就好好的把牙磨尖了,就算一口咬不死他们,千百口咬上去,看他们还敢不敢张狂!”
少年的声音并不大,却听的众人的耳膜隆隆作响。
他们刚刚的确对西秦人生出了惧意,大奉那么多人才都无法赢下西秦人,可见大奉如今真的是人才凋零,以后若起了战事,如何与人家抗争?
可这小少年又让他们重拾了信心,西秦人不是说他们在大奉没有对手么,结果被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逼得认输,看来他们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强悍么!
修逸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回到了沐云书身边,沐云书笑着竖起了大手指,由衷地称赞道:“少年,你很棒,我为你骄傲!”
几个小家伙也一起欢呼道:“大哥好棒,大哥最厉害!”
别人的夸赞并没让修逸心中升起什么波澜,但听到沐云书的赞赏,修逸一下子就红了脸。
还好,他终于可以发挥那么一点点作用了!
拉起弟弟妹妹们的手,他笑道:“走,咱们回家!”
路上,修齐看着沐云书眨眼问道:“姑姑,那个西秦奴的名字怎么那么奇怪,为什么要叫泥里?”
沐云书摸了摸修齐的头:“是泥犁,是梵语,意为地狱。”
身为西秦奴,活着,的确犹如在地狱中。
几个孩子被惊了一下,哪有人用这种词给自己取名字的,看来是他主人给取的。
驾车的童辉听到几人的对话,叹气道:
“属下听说,西秦人的等级制度很严苛,几乎不把奴隶当然,只要成了奴隶,除非死了,很少能有解脱的!”
芊凝不解地道:“可是那个西秦奴会说咱们大奉话,说明是读过很多书的,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变成奴隶呢?”
童辉道:“这倒也不稀奇,官家还未登基时,西秦就接二连三挑起战事,侵占了咱们西边好几座城池,这么多年,那些城池也没能被收复,那几座城池里的大奉百姓……大多都沦为了西秦奴。”
闻言,修培憨憨的小脸都皱成了包子,握拳怒道:
“竟把我大奉子民当成奴隶带来大奉境内炫耀,真是岂有此理!”
修齐也叉着腰努起嘴气鼓鼓地道:
“那个叫泥犁的大叔嗓子都是哑的,脸上戴着那么沉的铁面具,这么热的天儿一定很难受吧,他过得还不如街上的乞儿!”
“可是他们为何不逃跑?”修明不解的问:“要是我,一定会想办法逃走的!”
修逸深深叹了口气,为弟弟解释道:
“他们没有身份文牒,无法逃离西秦,大奉人和西秦人的长相还是有差异的,到哪都会被认出有大奉的血统,最后还是会沦为奴隶!”
“真是太可恨了!”小芊凝鼓起了腮帮子,若不是在马车上,她真的想用力跺跺脚。
“哥哥们,咱们以后一定要加倍努力,不可以让外邦人有任何欺负咱们的机会,还要把失去的城池都抢回来,不让任何一个大奉人再做西秦奴!”
几个哥哥一脸坚定,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就连修逸也跟着重重的“嗯”了一声。
童辉听着这些稚嫩的声音,竟觉得心朝澎湃,孩子们口中的那一日,也许真的会在她们的努力下实现吧!
……
另一边,赫连先生带着泥犁等奴仆回到了驿站后,便与其他几个提前来到京都的西秦使者汇合了。
众人做在堂中低声交谈着,脸上尽是得色,赫连先生便知这些人的计划并没有出现差错,只有他这边出了个小插曲。
眼底透出了几分阴鸷,回头看了泥犁一眼,泥犁抖了抖拳,硬着头皮道:
“让先生丢脸了,是奴的错,奴这就去领罚!”
赫连先生抬手敲了敲泥犁头上的铁面具,道:
“念你头一次在人前比试,难免紧张,这次只用热水,以后再因你坏事,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