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看到德生堂掌柜之时,林张氏就已经知道事情不妙了,只不过以为外孙女有了公主的身份就不必忌惮这些事了。
怎料雁过留痕,那些她都已经模糊了的过往还是被查了出来。
可恨忙活了这么多年,最后竟是一场空!
沐询隔开林张氏那毒蛇般阴寒的目光,怒道:“为什么?我们自问对你百依百顺,你为什么还要害我们?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林张氏一双吊梢眼死死朝沐询看了过来,已经干瘪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
为什么?她还想问为什么呢!
凭什么林晚娘这贱种能活下来,她唯一的女儿却死在了战乱中!
林晚娘这个勾搭她丈夫的贱胚子怎么可以这么好命?看着林氏越过越好,她每天都恨得牙痒痒!
她不需要他们假惺惺的孝顺,从德生堂那里拿到一大笔银子,再让姝玉给她养老送终不好么?为何成全林晚娘这小贱人的孝名!
她唯一做错的事就是把沐云书这贱丫头带回来,当年要是杀了她,这些事就不会被人查出来了!
看着林张氏那阴狠的眼神,阿泗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打得林张氏下垂的脸颊颤了好几下。
“怪不得林殊玉像条毒虫,原来是随了你!你女儿若是在天有灵,定会以有你们这样的亲人而感到可悲!”
景德帝已经将事情了解清楚了,墨归因为帮沐云书调查保信堂的案子,才会派人去陇西,从而调查出林张氏的事情,将林张氏先一步带回了京都。
这样看来,这件事并非故意设计,他的疑虑也去了几分。
想到那个惨死的孩子,景德帝沉沉朝林张氏看了一眼,对海公公道:
“其余几人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林张氏……杀害了程娘子和小丫,还设计陷害保信堂连累了不少百姓,实在恶毒至极,罪无可恕……”
景德帝自诩仁君,就算臣子犯了错,大多数情况他都会从轻发落,可这一次他显然不想轻易放过林张氏。
思忖了一瞬,他接着道:“那就其人之道还治其身,明日带到青云台,让她也感受一下坠楼的绝望吧!”
一旁的海公公听得都惊了一瞬,官家这处置办法对一个接近六十岁的老人来说绝对称得上残忍了。
可谁又会怜惜这个变老了的坏人呢,让她苟活这么多年已经是便宜她了!
很快就有禁军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将林张氏几人拖了下去,林张氏竟没有多害怕,她只是看着林殊玉的方向,挣扎着咕哝道:“她不知……不知……”
林张氏被拖下去后,景德帝将目光又落到了林殊玉身上。
林殊玉一颗心早已经落到了谷底,她知道现在不管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原来皇后从一开始就没有信过她!
她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其实在帝后眼中,她就是个小丑,是个笑话!
她痴痴地笑了起来,笑得眼中都是眼泪。
“老天爷啊,既然没想过要帮我,为何还要让我见到光!她明明什么都有了,为什么不能分给我一点!”
方凌看林殊玉这痴癫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若换做他,怕是也接受不了这个落差。
“官家,那林张氏确实可恨,可姝玉那时候也只是个孩子,这一切应都是那林张氏的主意,姝玉什么都不知道,您饶过她吧!”
方夫人见方凌到现在还在为林殊玉说话,气不打一处来,拉着方凌的衣袖让他不要再管,可方凌却执拗地向景德帝磕了几个头。
“官家,若说有错,我和父亲也有错,当初是我们看到了玉佩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姝玉那时候根本不清楚玉佩的主人是什么身份!不知者不罪,官家您饶她这一次吧!”
其实方凌心中很乱,他到现在也没能接受林殊玉不是姝儿的事实。
可不管真相是怎样的,林殊玉会被送到宫里是因为他,是他给了她希望和欲望,他怎忍心放手不管!
景德帝扫了林殊玉一眼,她不知情么?恐怕未必,至少她知道自己不是姝儿,否则怎会想出这么多办法来折腾!
可当初是他将这女子留下来的,的确不能用欺君之罪来惩治她。
“送去教坊做浆洗吧!”
不待景德帝开口,方锦音便淡淡将惩治办法说了出来。
这便是将林殊玉打入了奴籍,且教坊的浆洗女婢最是辛苦,方凌实在没想到皇后娘娘会罚得如此之重。
“姑姑……”
“怎么,你觉得你有错,是想陪她一起去么?”方锦音冷道。
“不是的,娘娘,您别理这混小子,他脑子糊涂了!”
作为一个母亲,方夫人能理解皇后娘娘的愤怒,如果自己女儿被一个人处心积虑的顶替,她下手只会更狠。
林殊玉这个时候缓过神来,听到“教坊”两字整个人都慌乱了。
奴婢?她沐家的少奶奶都不做,怎么可以做奴婢!
“皇后娘娘,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凌哥哥说的没错,不知者无罪,我没想过要抢云书表姐的位置啊!”
她一边说,一边爬到沐云书身边,哀求道:
“表姐,求你帮我说句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