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香浓浓气得都要跟这具身体一起玉石俱焚。
[你信不信,只要我出来,我就毁了这具身体,让我们一起灰飞烟灭,我也不想陪你再次经历炼狱一般的噩梦。你躲藏了十五年,让我一个人来承担。你回来了,失忆了,又要重走来时路,让我再经历一次,休想!]
香浓浓听到那个香浓浓的话,感觉身体像是被无形大手撕扯着一样,特别是胸口还插入一把尖刀,痛到不能呼吸,她脸色惨败如纸,身体感觉不到重量,就像灵魂要被抽离一样。
香浓浓下意识伸手抓住傅景正的胳膊,来感觉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关联,找到一丝丝踏实感,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中,五官不自觉地扭曲着。
傅景正吓坏了。
他也从未看到过如此绝望痛苦地不堪的香浓浓,就像是被打碎了所有生存意志,却却下意识有着强烈生存意志一样。
“浓浓,你怎么了?”傅景正保住她,焦声询问,声音里有掩饰不住地恐惧。
香浓浓无力说话,在抗争着身体里那不受她控制的力量。
[你就是疯子,凭着有记忆,凭着经历过那些梦魇般可怕的现实,就任意毁了我
努力经营起来的富足生活吗?我们毁了是没有关系,可爹娘呢?他们晚年所托何人?]
[人生在世,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中年丧子,你让他们还怎么活?]
[我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凭着我的能力给他们美好的未来,毕竟他们辛苦养了我们十六年,日子何其艰难,你最清楚,难道不应该报答他们么?]
[十五年后,我醒来了,却失忆了,这就是冥冥之中上天给的机会,让我们能打破常规,带爹娘过上好日子,否则我还是我,你也是你,爹娘日子还有盼头么?]
[我为什么能醒来,还不是你要死了,整整十五年,你在躺平的得过且过中把自己生活过到了死胡同,这是你想要的吗?你死了,亦或者说你去了中都当炮灰,爹娘还能活?]
[他们养了我们这些年图什么呀,就为了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却取不到真经?你完全有能力改变爹娘生活,改变自己命运,为什么不试一下呢。]
[二世为人,我们能不能忘记前世那些梦魇,把握这个机会,活出精彩,而不是躺平接受书中命运安排。穿过来了,前尘往事跟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啊。就算不甘心,忘不掉,
也回不去了。]
……
香浓浓是越想越理直气壮,她甚至恨不得将那个她,强行拉出来,跟自己合体,再也不要这样就像是双面人一样拉扯生活。
否则,这具身体早晚被毁灭。
那个香浓浓无力反驳。
她被这通输出打得没有脾气。
甚至她开始反思自己。
难道过去十五年真得错了吗?
她煎熬走过来的路,是自找的吗?
她完全可以随心所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重来一次,却没有?
她让自己苦了十五年,也让爹娘苦了十五年?
如今爹娘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却又被她给拉着出来从零开始?
那个香浓浓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委屈。
她怎么可能想过这样的日子,怕火,不下厨,哪一样不是她的致命伤?
就算她努力抗争了,谁知道将会是怎样的后果,她真的怕了。
前世梦魇般的经历,给她走不出的阴影,这将是一生的桎梏啊。
……
香浓浓听不到那个香浓浓的回应。
[你倒是说话啊,你跟我本是一体,我们不要再分开,朝着不同方向使劲,加速灭亡好吧?爹娘需要我们,他们年纪大了,禁不起丁点儿。至于
未来怎样,何必想那么多,今朝有酒今朝醉,让爹娘过安生好日子就好了。]
虽然那个香浓浓装死就是不吱声。
但香浓浓那些让她绝望的感觉都在慢慢消失,心头痛也慢慢减轻了。
她终于感觉到了自己身体,身心合一,从鬼门关回来了。
“浓浓,浓浓……”
傅景正还在焦灼地呼唤着她,有着生死与共的深情。
香浓浓涣散的目光渐渐聚拢,她望着他,眸色温柔。
“阿正,我没事。”
听到这句话,傅景正喜极而涕。
刚才香浓浓就像是掉了魂的人一样,眼神涣散,听不到他的话。
他给她吃了好几粒温可容给他的那些救命解毒等等五花八门的丸药,却没有用。
这一切,他真真切切感觉到他的香浓浓回来了。
如此先前一切奔波寻找都值得。
她醒来的第一眼,能看到他在身边。
“浓浓,再也不要离开我。”
傅景正声音有些哽咽。
香浓浓展颜微笑,理智回应:“阿正,你有你太子的生活,我一介布衣,还是各自安好……”
傅景正使劲摇着头,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浓浓,没有你我不会独活,你若是不喜欢
,那我不做太子,就跟你在民间乐山乐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香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