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原本就不乐意应付她们,见领头的淑妃都率先离开,也端茶送客。
相熟的妃嫔们走在一起,还不忘八卦淑妃。
“是该早点回去烧香拜佛,以淑妃娘娘这个年纪,求一求神佛,说不得又会赐下一个皇子来。”
“可不是,人家可是失了一个皇子。在皇帝身边哭诉一番,那梨花带雨的,我看了都觉得心疼呢!”
顺嫔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高坐在主位的贤妃,脸上表情阴沉得可怕,急忙扯了扯前面两位妹妹的衣袖。
“你们就算是要议论,最好回到自己宫中,关起门来议论。”
其中一人还想回嘴,可远远看见贤妃难看的表情,想到二皇子,立刻缩了缩脖子,拉着姐妹匆匆离开。
要知道,宫里失势的皇子,有时候还不如死了。
之前她们说的话的确在讽刺淑妃,但放在贤妃身上,好像也合适。
九皇子死了还能博得皇帝同情;而二皇子只要存在一天,皇帝都会记得他收买禁卫军总旗,这样逾矩的行为。
顺嫔的侍女见自家主子从正殿里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主子,您又何必提醒那些蠢人?”
“我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贤妃不高兴,也需要我去哄。
好了,我们快回去吧。”
可顺嫔到底没有如愿回到石溪苑,走到半路就被贤妃的人请了回去。
而皇帝,在半路上正巧碰上哭哭啼啼的淑妃。
“你这又和谁置气了?”
淑妃瞪了一眼皇帝,语气中带着一丝娇嗔:“还不是陛下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贤妃。
臣妾不过就是问问郭家遭贼的事情,她就提起我的郊儿……”
说着,保养得宜的脸上恰好落下一颗泪来。
这一套淑妃练习了许久,保准皇帝看了,会心生不忍。
她这样恰到好处的示弱,成功勾起了皇帝心中的愧疚。
他吩咐道:“放下步辇,让淑妃上来。”
淑妃又惊又喜:“陛下,这样不好吧!朝臣们会议论臣妾的。”
“这么说,爱妃是不想和朕同辇了?”
“想想想!”
淑妃上步辇之前,还没忘记用丝帕轻轻沾干脸上的泪痕。
美人可以落泪,但不能让人看见眼泪混合脂粉的样子。
步辇缓缓向月华宫而去,往来宫人纷纷面对着宫墙,以示回避。
但这一幕被不少人看在眼里,之后不少宫里都派人去内造库登记,领新的杯盏碗碟。
特别是贤妃宫里。
一套天青色的细瓷杯子被贤妃一袖子扫到了顺嫔的脚边,发出清脆的响声。
碎瓷片四溅,顺嫔担心惹恼贤妃,脚都没敢动一下。
“她们什么意思!不过就是借讽刺淑妃,来讽刺本宫!
要说年纪,我还比她大上几岁,我的焕儿都已经成年了,凭什么她一个犄角旮旯里的小国公主,位份比我还高!”
“娘娘这是多虑了,四妃向来平起平坐。再说了,您还协理后宫,淑妃可没有这样的权力。”
说起协理后宫,贤妃的心气舒坦了不少。
连带着,看顺嫔也顺眼了许多。
“算你会说话。”
见贤妃没有再摔杯盏的意思,顺嫔向一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换上一套崭新的杯盏上来。
顺嫔先给贤妃倒了一杯,然后才轮到自己。
“说起皇子,宫里晋升到妃位的几个妃嫔,都没有再孕育子嗣。”
不说妃位了,就说顺嫔,恩宠倒是有,但就是不曾有喜讯。
若说是皇帝的问题,这两年依然有低位嫔妃所出的皇子或是公主。
顺嫔抿了一口茶,试探问道:“不若,让郭家在外寻个妇科圣手,为娘娘诊治一番?”
“不行不行。”贤妃下意识就反对。
这样的做法,不是将太医院的脸面丢地上踩吗!
除非以后都不打算找太医院的太医,否则这样的做法无异于杀鸡取卵。
顺嫔明白,这个时候如何劝贤妃都是无用,只能等她自己想明白。
又陪贤妃说了一会儿闲话,顺嫔从启祥宫出来的时候,都已经过了饭点。
秀云在一旁小声抱怨:“每次都把娘娘您留在那里听她训话。
她只需要去偏殿就能吃上饭了,娘娘却还要走上好一会儿才能回宫。
到那时候,送去石溪苑的饭食都已经凉了。
我们那又不像启祥宫,有自己的小厨房……”
“好了,别说了。”
顺嫔见她越说越大声,及时打断了她。
“这里还算是启祥宫的地界,小心隔墙有耳。”
主仆二人匆匆回到石溪苑,秀枝见她们终于回来了,笑着迎了上去。
“主子,您回来了!饭菜我用干净的棉被裹着呢,这会儿肯定还是温的。”
“十四来过吗?”
“殿下本来是想陪您用午膳的,听说您去了启祥宫,知道一时半会还回不来,便回御书房了。”
“苦了他了。”
秀枝心中始终有个疑问,好似自家娘娘不喜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