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初夏就醒了,这两天来,从心底泛起的无力感,再次充斥着她的四肢百骸。
打开门冲院子里巡逻的侍卫大声喊道,“解禁时间到了,快给我拿吃的。”
“世子说了,再饿一天。”
“萧衡,你给我出来,你这个混蛋,你说话不算数,你就是流氓、土匪、无耻之徒!”
敢这样骂主子,看来是不想活了。守在暗处的暗三、暗八,默默替她点了支蜡。
任初夏怎么骂,院子里的人就好像聋了一样,骂着骂着,初夏往后一倒,晕了过去。
天知道这副身体多久没有进食了。许太医掐着她微弱的脉息不由皱起眉头。
“身体太虚弱了,先喂点参汤,看能不能缓过来。”
“这么严重吗?”
昨天不还生龙活虎的,怎么饿了一天就成这副鬼样子了?
“身体很弱,意志力很强,全靠一口气在撑着。”
喂完参汤,许太医又开了几副药。
“如果到午后能醒,就给她用这张药方,如果醒不过来,就给她用这张。宫里还有事,下官先行告退,晚些再来。”
“有劳许太医,闪电,送许太医出去。”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萧衡莫名有些内疚。拿出穿好红绳的玉骨哨挂在她的脖子上,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不是说要给我下毒吗?那你就快点给我醒过来。”
沈初夏眉心蹙了蹙,嘟哝了一声,“好痒”
醒了?
“闪电,让人把第一张药方的药熬出来。”
“世子,太子来了,已进了内院。”
闻言,萧衡闪身回到自己房间,脱下外衣,躺在床上假寐。
“太子殿下,世子身体虚弱,还在睡着。”
“我就进去瞧一眼,不亲眼看看他,我不能安心。”
“吱呀”一声,门开了,太子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看了看,萧衡脸色惨白,闭着眼睛睡的很沉。
还真是中了毒的样子。
“行了,不用送了,路我熟。你们回去好生照看世子,不得有误。”
太子刚走出凌王府,一道黑影闪过,最后进了二皇子府。
听完暗卫的回禀,四皇子萧祁轩“啪”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嬉笑道,
“二哥,看来萧衡有阵子不能蹦跶了,真是让人心情愉快呀。”
“父皇都点名批评我了,你还敢往我身边凑,不怕殃及池鱼吗?”萧祁年瞥了他的四弟一眼,戏谑的道。
“臣弟只会吟诗作对,手下没人,消息闭塞,又想听点新鲜有趣的,可不得往二哥这里来蹭了嘛。二哥,不会嫌弃弟弟吧。”
“随你的便。我还得去书房闭门思过呢,四弟请自便吧。”
吃完药,沈初夏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怼到面前的那张苍白的俊脸,整个人都不好了。下意识向后仰了仰头。
这人还是鬼啊,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见她苦着张脸看着他,一双大眼睛闪啊闪的,晕满愁绪。
“玉骨哨还你了。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萧衡扯了扯她脖子上的红绳道。
“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初夏无力的白了他一眼,做人,要点脸吧。
“饿了吧?”萧衡拿起一只香喷喷的烧鸡在她面前飘过。
“想吃吗?想吃就告诉我你是谁?”
“不记得了。”
他,初夏倒是想起来了。
凌王世子萧衡,十八岁领兵出征,一举攻破藩国十城,把藩王吓得屁滚尿流,俯首称臣。
十九岁出兵西北,与也鲜骑兵奋战了一年半,将其赶出苍龙地界,并立下条约,每年向苍龙国进贡。
杀伐决断,智勇双全。虽为皇亲贵胄,却无半点骄矜。
如今看来,还是个忘恩负义,无耻悍匪。
盯着他苍白的脸看了一会,初夏的职业病犯了,顺势拉过他的手,探了探。
“你又中毒了?”
说完,初夏虚弱的小脸露出一丝怪异的神色,把他的手扔了回去,躺回床上休息。
“怎么了?我中的毒很难解?”
“你的毒无解,无需解,你也够无聊的,没事做,磕毒药玩吗?”
“怎么说话的,明明就是有人下毒害我。”
“谁下毒害人,会下的这么恰到好处?”初夏加重了后面四个字,眼睛却盯着他看。
萧衡眼睛看着她,焦距却不知飘去了哪里。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我不急,能做第一个在凌王府饿死的人,我感到非常荣幸。”
直接忽略她阴阳怪气的语调,萧衡冷然道,“知道自己快饿死了,还不从实招来。”
“低血糖了,脑子不够用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初夏两手一摊,躺在床上装死。
“本世子也不急,就等你吃饱了再说。快起来吃吧,饭食都给你准备好了。”说着就要扶她起身。
“慢着,我现在虚的很,普通的食物吃不了。拿纸笔来,我说你写。”
看着她眼眸里冒出的点点星光,萧衡默默放下准备一巴掌拍死她的手。
“我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