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军令层层下达,这处极为空旷辽阔的海滨之上,“投降不杀!”、“投降不杀”的呼喝之声,很快便响彻4野。
于是乎…
辽东败军们见主将已死,海船被敌军缴获,且前后皆有敌军,只好纷纷束手就擒。
至此,沮授、审配2人,已彻底没了心气儿。
这场所谓的“恶战”,自始至终都在袁熙等人算计之中,这才有了如今这极为辉煌的胜果。
说袁熙等人“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夸张了些…
但如今这0战损的胜果,又何异于“不战而屈人之兵”?
遑论…
沮授、审配2人,亲眼目睹袁熙令部曲放下小船,将海滨之上那满载甲胄、兵器、粮草、辎重的1辆辆马车,6续搬运至海船之上,心情颇为复杂。
显而易见,这正是他们大胜辽东兵卒的关键。
可怜公孙康信心满满,笃定袁绍军正疾速赶向榆塞,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其人兵卒皆无甲上阵…
以至于最终,连兵卒、甲胄兵刃,带粮草、辎重,这1切都白白便宜了袁熙。
天知道,若公孙度得知这1切后,会不会气到呕血3升。
1念及此,总算没有全程打酱油的沮授、审配2人,相视1笑。
袁熙在下令全军收缴满载甲胄、兵刃、粮草、辎重的马车后,复又看向牵招。
“有劳子经兄遣心腹,将公孙康首级送至榆塞!”
乌桓单于蹋顿,以及丘力居之子楼班2人,此刻仍驻守在榆塞,苦等袁熙的战果。
当初谋划此战之前,出于稳妥考虑,田豫出使柳城(后世辽宁朝阳市)、与乌桓单于蹋顿共商对抗公孙度大军时,便令蹋顿、楼班2人尽快赶赴并镇守榆塞。
但如今,因田豫行动迅速、袁熙雷厉风行之故,袁熙等人竟然赶在公孙康登6之前,便已赶到了肥如县渤海之滨。
所以,袁熙不能不遣使臣通知蹋顿,公孙康已授首、辽东大军已惨败。以免蹋顿、楼班在榆塞傻等。
更何况,蹋顿、楼班终归是乌桓人,袁熙亦可借此事向乌桓人立立威。
袁绍、袁熙父子不是赵旻,其2人对经营辽西这等地广人稀、兼且苦寒之地没有任何兴趣。
商定此事之后,袁熙又对鲜于辅道:“劳驾子弼兄亲赴卢龙塞,与淳于叔父1同返回蓟城。”
鲜于辅看了看海面上遮天蔽日的樯橹,呵呵1笑。
“使君放心,某至卢龙塞后,必第1时间与淳于将军1同返还蓟城。”
【作者题外话】:公孙家族割据辽东半个世纪,自董卓之乱始(189),至明帝末年止(238)。
相比中原地区的精彩纷呈,辽东半岛的情况往往不被重视。本文通过勾连比对公孙氏的相关记载,探究其政权的早期特征。
有3个问题比较值得注意。
其1是公孙氏的籍贯问题、其2是徐荣与董卓的角色定位、其3是辽东与青州东莱的联系。
上述问题,又与公孙氏的统治方式、以及孔融的立场归属有密切关联。
公孙氏的籍贯改易,反映了其出身高低。
辽东燕国的奠基人是公孙度,出身辽东郡襄平县。但特别怪异的是、公孙度成年后官至“辽东太守”。
公孙度字升济,本辽东襄平人也。同郡徐荣为董卓中郎将,荐度为辽东太守。--《魏书公孙度传》
因为汉末实行“3互法”,即本郡人不得治本郡、本州人不得牧本州。所以公孙度的任官情况,与制度严重相悖。
汉末虽然纲常崩坏,但军阀们还是基本遵循3互法的要求。
比如富春孙氏(扬州吴郡),始终不敢出任吴郡太守或扬州牧,而是出任会稽太守与徐州牧(或豫州刺史)。
曹公表权为讨虏将军,领会稽太守,屯吴。--《吴书2吴主传》
刘备表权行车骑将军,领徐州牧。--《吴书2吴主传》
公孙瓒(幽州辽西)不敢出任幽州牧,而是表奏汉廷使者段训为牧。
(公孙)瓒上(段)训为幽州刺史。--《魏书公孙瓒传》
曹操(豫州沛国)与袁绍(豫州汝南)不敢出任豫州牧,只得分别自领兖州与冀州。
因此辽东出身的公孙度,担任辽东太守,显得特别刺眼。这是因为其家族曾经“改易郡望”。
即公孙度之父公孙延,曾因“避吏”而远走玄菟(今沈阳),并安家于此。
度父(公孙)延,避吏居玄菟。--《魏书公孙度传》
“避吏”即躲避狱吏。刘邦、刘秀等人均有避吏的记载,且多数是就近躲避,与公孙度父子相似。
不难看出公孙家族在辽东郡根基不深,才会为躲避狱卒而亡入邻郡。
下1章咱们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