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诡谲难揣度,豪壮终得获终(3 / 4)

7十5刘焉传》

鲁祖张陵、父张衡在《3国志》记述中,为5斗米道创始人。

祖父陵,客蜀,学道鹄鸣山中,造作道书以惑百姓,从受道者出5斗米,故世号米贼。陵死,子衡行其道。--《魏书8张鲁传》

按说鲁家3代嫡传,应有家学渊源;却与“后起之秀”张修“惑众汉中”的记载严重冲突。

对此,后世史家解释纷纭,各执1词。

1说“张修”是“张衡”的误写。即“张修为张鲁之父”。裴松之即持此论。但此说甚谬,无法解释“张鲁杀修”的记载。

臣(裴)松之谓:“张脩”应是“张衡”之误,非《典略》之失,则传写之误。--《3国志》引注

1说“张修”与“张鲁”本为刘焉帐下别部司马,2人入汉中后、因争权火并。

陈寿与范晔均因袭此说。

但此又与范氏《后汉书灵帝纪》中“中平元年、巴郡妖巫张修叛乱”的记载严重冲突。

遂任(张)鲁以为督义司马,与别部司马张脩将兵掩杀汉中太守苏固。--《后汉书卷7十5刘焉传》

莫说刘宋时代的范晔(398-445)不能审其本末,便是3国时代的学者,关于张修与张鲁,究竟谁为正统,也是莫衷1是,相争不下。

巴西陈寿,支持张鲁是“5斗嫡传”;

京兆鱼豢,则1口咬定张修是“汉中教宗”。

巴西与京兆,距离汉中都很近,取材可信度较高;

而陈寿与鱼豢,也系同时代人物。

寿著《3国志》,豢撰《魏略》及《典略》,皆不朽之作。

可见,张修与张鲁的关系,在当时就是个“未解之谜”。

大致史实,应是张修先在汉中割据,之后遭张鲁袭破,降而见杀。

鲁因承其旧业,继续在汉中利用“5斗米道”惑众自立。

现代学者大体因袭此说,分歧在于、对张鲁“是否具备家学渊源”有所争议。

如黄惠贤支持张鲁为5斗米教嫡传;

而吕思勉则认为张鲁并无家学,其实是杀修之后“冒名”而已。

我们剖析1下义米、义肉、与义舍。

义米、义肉是颇具迷惑色彩的词汇。

上世纪中叶,学界掀起的“张鲁政权是否代表了农民革命”的探讨,其主要论据

即“张鲁镇压汉中豪强”,有打击反动地主的色彩;

同时“设置义米、义肉与义舍”,具备“财产公有制”的雏形。

这些今天看来颇为有趣的观点,大约是当时政治环境的现实映射。

张鲁政权自然不可能是什么“乌托邦”。

所谓的“农民革命”、“财产公有”之类,在两汉落后的生产力之下,也无从谈起。

即使就当时“镇压豪强”与“义米义肉”的论据来看,也实属舛谬频出。

先谈谈所谓的“镇压豪强”。

张鲁在汉中,确实有过1段“打击地方豪右”的行为。

但其本质是争权夺利,清扫异己。

这与农民革命时代“打击地主武装”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遭到张鲁镇压的、主要是故汉中太守苏固,以及妖巫张修的残余势力。

这与刘焉入蜀、大杀川地旧人(188);曹操牧兖、狂屠地方豪强(192-194)并无2致。

都是巩固统治的手段。

益州牧刘焉以鲁为督义司马,与别部司马张脩将兵击汉中太守苏固,鲁遂袭脩杀之,夺其众。--《魏书8张鲁传》

(赵)嵩未还,(苏)固又令铃下侦贼。贼得钤下,遂得杀固。嵩痛愤,杖剑直入。调亦聚其宾客百馀人攻修,战死。鲁遂有汉中。--《华阳国志汉中志》

仔细梳理3国史相关材料,会发现张鲁对待巴汉豪族,完全是“宽以济宽”的嘴脸,

其人与袁绍、刘璋毫无分别,甚至更加软弱纵容。

略举几例。

其1是张鲁功曹阎圃。

功曹是高级郡吏,掌管业绩考核和人事选举。

阎圃在张鲁麾下,1言9鼎,能够影响张鲁是战是和,是走是留,甚至能决定张鲁是否应“僭位称王”,几乎是个影子太守。

比如曹操来袭,鲁战败欲降,阎圃居然能劝动张鲁奔巴中氐人,观望待变。

鲁当年欲自立为“汉宁王”,又是阎圃劝阻作罢。

鲁闻阳平已陷,将稽颡归降,圃又曰:“今以迫往,功必轻;不如依杜濩赴朴胡相拒,然后委质,功必多。”

民有地中得玉印者,群下欲尊鲁为汉宁王。鲁功曹巴西阎圃谏鲁。--《魏书8张鲁传》

张鲁割据汉中,改“汉中”为“汉宁”。所谓汉宁王即汉中王,后刘备僭越(219),自用此号。

上1章提过,《3国演义》中张鲁政权的2把手是“军师杨松”。

松是杜撰人物,原型大约就是阎圃。

阎圃这样1个“影子太守”,难道是农家出身的才俊吗?

并非如此,阎氏是巴西冠盖,陈、范、阎、赵并为巴地豪右。

号出士人,大姓有陈、范、阎、赵。--《华阳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