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的“兵谏”。
如果再结合郝萌叛乱的时间(196),即吕布占据下邳同年,陈宫便按捺不住滔天野心,打算弑君自立。
云某细思极恐,不寒而栗,瑟瑟发抖。
郝萌叛乱后,陈宫着实安分了1段时间(196-198)。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很难相信“叛乱成瘾”的陈宫会就此洗心革面。
云某以为,应是吕布事后亦颇削宫兵权,去其爪牙。
然而陈宫在建安4年(199)的下邳保卫战中,再次发动了对吕布的叛乱。不过此次叛乱未发,便被布妻和高顺谏止。
是时,布坐困下邳。曹操、刘备引兵自西而来,广陵太守陈登率部曲截断布南逃去路,3家合兵,欲彻底歼灭吕布。
公东征布。冬十月,屠彭城,获其相侯谐。进至下邳。--《魏书1武帝纪》
(曹公)给其军粮,益与(备)兵使东击布。曹公自出东征,助先主围布於下邳。--《蜀书2先主传》
太祖到下邳,广陵太守陈登率郡兵为军先驱。--《先贤行状》
布见状欲降。
投降这个思路是对的,当时声援吕布者,仅有袁术和张杨。
然而袁术同年(199)亦被刘备所杀,此时自保不暇,只能干嚎两声,遥助声威。
(布)潜遣人求救于袁术,自将千余骑出。战败走还,保城不敢出。术亦不能救。--《后汉书卷7十5-吕布传》
张杨则比袁术更奸,仅仅“出兵东市”,以为呼应。
东市不见于《后汉书郡国志》,非郡县名称,恐怕是野王之东市。
太祖之围布,杨欲救之,不能。乃出兵东市,遥为之势。--《魏书8张杨传》
若如此,张杨连河内郡治都没出,不过是在原地阅兵,自我感动。行为更加恶劣。
袁术、张杨都指望不上,而曹操、刘备、陈登近在咫尺,此时投降是唯1的选择,然而被陈宫阻挠。
追至城下,布恐,欲降,陈宫等沮其计,求救于术,劝布出战。战又败。--《魏书1武帝纪》
陈宫“自以为罪大”,知道降曹必死,故拼命阻拦吕布。
吕布全靠1身蛮力和弓马骁武在江湖上打拼,耳根子又软(看他不问罪于陈宫便知),竟被忽悠得错失最后的活命机会。
布欲降,陈宫等自以负罪深,沮其计。--《魏书7吕布传-附传》
如此诡辩,连云某都信以为真,遑论吕布1介武夫乎?所以此事只怪陈宫太狡猾。
然而宫之奸险,远不止于此。到了山穷水尽的绝境,他依然想再次出卖吕布。
宫为布画策,令布自引军马出城,而宫坐守下邳。
陈宫谓布曰:“曹公远来,势不能久。若将军以步骑出屯,为势于外,宫将余众闭守于内。”--《魏氏春秋》
就当时的兵力对比看,布若出城,无异羊入虎口。
布购马军资已在去年(198)被刘备所掠;纵横天下的并州铁骑,此时成了1群“毛腿汉子”。
建安3年春,布使人赍金欲诣河内买马,为备兵所钞。--《英雄记》
注:布在建安3年(198)遣使赴河内(即张杨治所)买马。可知杨未参与建安元年(196)的暗杀事件。河内郝萌之叛,应为陈宫“视结果而定”的“预留后手”。
曹操、刘备、陈登合兵,声势熏天,布断难抵挡。
吕布妻子,当年随布逃离陈宫、郝萌屠刀的贤内助,闻听陈宫计策,大不以为然,直接点出要害所在:
“夫君若出城,谁又能保证陈宫不叛?”
布妻曰:“今将军厚公台不过于曹公,而欲委全城,捐妻子,孤军远出,若1旦有变,妾岂得为将军妻哉!--《魏氏春秋》
如有蹉跌,将军当于何自立乎?愿将军谛计之,无为宫等所误也。--《英雄记》
蹉跌是失误之意,可翻译为“万1有个好歹”。
布妻之言,1语中的。
实际当时明眼人,包括后世读者,皆知吕布必败,出城更是“提前送死”。
陈宫本就是叛乱成瘾的小人,布若出城,宫必献城降曹,挟此功绩,以求赦免。
当时3面皆敌,突围已不可能。陈宫的真实想法,就是出卖吕布,献城投降,以全性命。
布妻又说“陈宫、高顺素来不和”。
宫、顺素不和,将军1出,宫、顺必不同心共城守也。--《英雄记》
高顺清白威重,忠烈义笃。甚至吕布夺顺兵以益魏续(布姻亲),顺仍然忠诚如初,不复怨言。
顺为人清白有威严,不饮酒,不受馈遗。布知其忠,然不能用。--《英雄记》
与“以忠诚闻名”的高顺“不睦”的陈宫,是何等形象和心性,也便1目了然了。
我敢断言,布若出城,宫必杀顺。1如当年在兖州东郡濮阳,宫欲杀夏侯惇1般。
彧守鄄城,驰召东郡太守夏侯惇。督将大吏多与邈、宫通谋。--《魏书十荀彧传》
就在陈宫的奸计惑乱下,吕布在蹉跎中错过了最后生机。郭嘉画策,决堤灌城,布、宫等皆伏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