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本意和众将官一起住在军帐就行了,但是吴世维等人也不知道是尊敬他,还是将他视作富贵公子哥,与众文官一起,安置在了公主行辕前院。
说是行辕,其实也就是一座修建的复杂牢固一些的军营罢了。
贾琏猜测,应该是吴世维将自己的总兵府给腾挪出来,给昭阳公主暂用。毕竟这么短的时间,吴世维也不可能另外修建一座行辕出来。
察觉院落还是比较宽敞,房屋也够安排亲兵卫队,贾琏也就客随主便,没有提出异议。
将项贺等从属召集而来,共同商讨此后的行进方略,以及所需物资的补给。
出了甘宁关,可就没有地方官员负责接待了,一切,就得全靠自己,自然要准备妥当、充足。
到了晚上,吴世维派人来说,略备小宴,请贾琏赴席。
贾琏心想,虽然论品级,他一点也不低于吴世维,更别说身上钦差的身份。
但是对方甘宁关守将这个身份,确是不容小觑。
先不说此等山高皇帝远的封疆大吏,身上的能量如何,就说他手下数万官兵,也让贾琏不得不小心对待。
他此行可谓孤身深入虎穴,一切顺利则罢。万一有何难处,这甘宁关,就是唯一可能,能够为他提供帮助的地方。
一个行事稳妥的人,自当将周围的事物,尽量化作有利的工具,而不是敌对。
所以贾琏放下手中的事,提前来到席间。
席上并无几个人,除了与他一样受到邀请的项贺,就都是吴世维手下的副将和参将,更低级别的将领,一个不见。
这些人,早先在吴世维身边的时候,一个个还勉强给他打个笑脸。
此时看他入席,基本正脸都懒得甩一个,坐着干看那些俊俏士兵扮作的戏子,表演着他们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无生趣的杂耍。
有性子急的,还趁别人不注意,偷偷端起酒壶狂闷一口……
贾琏初时眉头一皱,自觉受了轻视,但随即便了然。
同样学着他们的样子,自在的坐在侍者引领的位置,打量着这在京中难得一见的、别有意趣的军中杂耍。
易位思考,他若是这些身处蛮荒戈壁,吹沙饮雪,生活条件艰苦,而且还上升无望的将领。
突然看见一个京中权贵出身,年纪轻轻,就比自己辛辛苦苦几十年熬出来的地位还高,估计心中也会对这个小白脸没什么好感的吧。
“哈哈哈,本将来迟了,让钦差大人久候,失礼,失礼……”
大约两盏茶的功夫,吴世维迈着厚重的步伐,大步走进来。
此时所有将领,倒是齐齐站起身来相迎。
贾琏也不例外,笑了笑,“吴将军言重了,在下也是刚到。”
似乎才看见贾琏坐在下首席位,吴世维面色一沉,转身喝问侍从:“尔等好大的胆子,竟敢让钦差大人坐在次席。看来果然是本将军待你们太宽容了!
来人,将这些不知上下尊卑的狗东西,拖出去各打八十军棍。”
一面说,一面抓过贾琏的手腕,往高处而去。
而随着吴世维的话,屋外果然进来几个军士,要将跪地求饶的侍从往外架。
贾琏冷眼看着,虽然一眼就看穿,这是吴世维故意作的戏,但还是配合着他表演。
他挣开吴世维大力的手,为几个侍从求情道:“还请吴将军息怒,在下以为侍从们的安排,完全合乎情理,不应该受到责罚。”
“嗯?”
吴世维似乎很诧异的看向贾琏。
贾琏道:“第一,在下与吴将军虽然品级相同,但无论是年纪、资历,还是论对敌作战,为朝廷所作的贡献,都远远比不过吴将军。
第二,在下远来是客,而吴将军身为东道主,盛情款待在下,自当吴将军居主位,此乃理所应当的事。
所以,还请将军饶过他们吧。”
贾琏当然知道,这姓吴的,根本没真想让他坐主位。
之所以来这么一出,不过是照顾一下他的面子。说不定还有打压试探他的意思,让他这两日,在他的地盘上,老实点。
吴世维想了想,对军士们一挥手,道:“既然钦差大人为尔等求情,那军棍就免了。都滚下去好好反省反省,若有再犯,定当严惩。”
说完,又对贾琏笑道:“话虽如此,但是尊卑不可废,你毕竟是钦差,代表的是公主的颜面,自当你上座才合规矩。”
看吴世维还要来拉他,贾琏避开,似戏谑的道:“是钦差不假,但我却只是深入他国,负责与他国交涉事务。
这件事本与吴将军无关。此番热情接待我等,已是属于同僚之情。
倘或我今次,是奉皇命,前来调查吴将军治军是否严明、是否丢失我大魏一寸国土,那不用吴将军客气,我自是要捧着尚方宝剑,坐在上首审问吴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