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瑜走得很快,当吴邪追出去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对方关上车门的动作。
不过好在这辆车还在等吴三省上来,并没有因为池瑜上车而立即启动。
吴邪跑过去,拉了一下车门想跟他在车上再说两句话,却发现池瑜早就把这边的车门给锁上了,根本拉不动。
他撇撇嘴,看了眼主驾驶位坐着的人,很好,是潘子,于是垂下的嘴角又重新扬起,绕过去敲了敲驾驶位的窗户,让潘子帮他把旁边的车门给打开。
池瑜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吴邪坐进车里,心想这杭州地盘上的人都是吴三省的人,自然会向着对方的侄子,自己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他没办法。
吴邪如愿以偿地上了车,坐在后座上侧过身看着池瑜。
说话之前,他瞥了一眼坐在前面的潘子,迟疑了一下,又觉得自己要说的也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清了清嗓子,对着池瑜干脆道:“你这次离开,下一次我想要见你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你总得给我一个联系地址吧?”
“我的电话之前已经给你了,地址就算了,没有必要。”
“怎么没有必要?有了地址,那能做的事情可就多啦。”
吴邪对此发表了不同的意见,他瞪大了眼睛盯着池瑜,“你不来杭州,那很多杭州糕点可就吃不到了,虽然北京也有很多老字号,但我们杭州的也不差啊,你要是哪天突然想吃却没有,只要一个电话,到时候我可以直接给你寄过去,多方便!”
但是他有系统的特殊收寄件通道,想买什么东西也根本用不着麻烦其他人……?
而且那可是自己的私人地址,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透露给一个人是没几天的人,吴邪是没有边界感,可是他有啊。
看着吴邪坚定的眼神,池瑜沉默了一下,也坚定地做出了回答——
“不。”
于是等吴三省从铺子里走出来,就看到吴邪垂着脑袋被池瑜一把提溜出车门,此时正无精打采地蹲在地上,眼神放空,魂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他看着对方那副惨遭拒绝的悲痛模样,笑了几声,走过去敲了敲他的脑袋,语气促狭:“怎么,一头热地凑上去被人家给训了吧?”
吴邪抬起头看着自家三叔,“三叔,我正在伤心呢,您老人家可别在这里说风凉话。”
吴三省摇了摇头,又在他的脑门上点了两下:“你呀……别跟他接触太深,池军师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接触得太多了,对你没有好处。”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一下,“不过就算我现在这么劝你,你这臭小子估计也不会听我的,还是他拒绝了好啊。”
说完,也不听吴邪想要反驳什么,直接一个箭步跨上车,把门一关,让一直在待命的潘子赶紧开车,徒留吴邪一人站在原地,憋屈地吃了满嘴尾气。
看着后视镜里吴邪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化成的那个小黑点也消失不见,池瑜平静收回目光。
耳边传来吴三省若有所指的念叨:“……吴邪这孩子,我们从小就压着他,没让他接触我们所做的事,所以他虽然知道我们一直在干什么,也从来没有参与进来过。”
对方叹了口气,“我不希望他误入歧途,也没人希望看到他像我们一样,重复经历我们这一代所经历的那些事情……”
当吴三省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唏嘘,感慨万千,他身上的那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场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倦感。
他紧锁着眉头,眼神忧虑,言辞恳切,似乎是发自内心地替吴邪的未来感到担忧,真是好一个爱护晚辈的优秀长辈。
但是那都是你们自家人应该操心的事,跟他池瑜有什么关系。
池瑜听得有些索然无味。
但即使心里这么想着,他也还是对吴三省笑了一下,对着这人缓声道:“三爷的意思我明白,小三爷是个很不错的人,无论未来怎么样,肯定都会有人愿意照拂他的。”
吴三省叹息着摇了摇头,又接着在那里说,反正还是那一套有点卖惨意思在里面的核心思想,该怎么回复池瑜也已经驾轻就熟,干脆开始放空自己,等一顿太极打下来,火车站也到了。
他们从车上下来,和其他几个先行一步的人在候车室汇合。
那几个人见到池瑜身上冰冷的气质就有些发怵,没有上前和他交谈的意思,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纷纷移开了目光。
于是在剩下的候车时间里,吴三省和潘子坐在一块儿,其他五个人围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气氛很是融洽。
而池瑜则静静地坐在一边,如同一抹遗世独立的幽魂,将周围喧闹的世界隔绝开来。
候车室里的环境其实并不好,这里每天都有极大的人流量,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汇聚在这里,产生的味道也十分不美妙。
池瑜只是在那里坐了一小会儿,就被空气中飘荡过来的,夹杂着微妙酸臭的烟味给熏得头昏脑胀。
他“啧”了一声,也没忍,跟吴三省简单打了声招呼,不等对方回应,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候车大厅,去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好不容易等身上沾上的味道散干净,检票时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