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层面讲究权利与义务相对应,现实中虽然不至于刻板冷冰到这个程度,但也得知道好处与付出对等。
“你身体不能沾寒凉,几个厨师又需要制备晚餐。我正巧没事,帮你一下没什么。”
“况且你也说细节难控制,那就你指导我来做,这样再好不过。”
他都这么说了,她再拒绝就显得刻意。
“那就麻烦佟先生了。”
她只能笑着开始安排,找出两只玻璃碗,“月季需要轻轻扭一下,去蒂,只留花瓣。”
“将花瓣浸水清洗,随后放置烘干。”
男人按照她说的做,将花瓣用凉水浸泡,骨骼分明的修长手指拂过细腻的花瓣表面,清洗抚平。
“烘干后称重,只取一百克。案板上切碎,加入半勺绵白糖,”她看到男人一本正经拿着白砂糖,有种想笑的冲动,“这瓷瓶中的这是白砂糖。”
拿出另一只瓶子给他。
佟瑞晓对比着看,没发现有什么不同,“这两者不一样吗?”
“顾名思义,绵白糖质地细腻,味更甜,更适合作糕点。而白砂糖晶体颗粒状,甜度适中。”
她想起在医院喝的那碗过甜的血糯米红枣粥,“佟先生先前做的粥用的都是用白砂糖?”
“应该是的,我没有区分它们两者,以为是一种……”他说到这里,忽然后知后觉,耳朵发烫起来。
问她:“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简厌扑哧一声笑了,“佟先生,你真的太有意思了。”
他嘴唇抿的很严肃,眼神却柔软,“笑什么?”
“要是家里的厨师能做出那么甜的粥,他们估计早就被你解聘了。”
要知道,能在佟家当厨师的都是五星级餐厅掌勺。不说是精通几国口味,最起码能把国内高档菜品做的挑不出毛病来。
“第一次做,没想到会过甜,”佟瑞晓抱歉的笑了一下,“等之后多做几次就好了。”
表面上是他没有经验,实际上是有意用那个甜粥去试探她。
简厌则心想,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各怀鬼胎。
她看着小型食品烘箱,五分钟一到,“叮”一声。取出锡纸上的花瓣,那花已经干透了,一捻便化成齑粉。
“这样就差不多了。”
“接着就要给花瓣粘糖。”
她边说着,带上一次性手套,将干燥的透明玻璃碗中粉色的花瓣碎片翻动。
“就像这样,多翻抓几下,让白糖充分包裹在花瓣上……”
两人合作,事情变得非常有趣。
不如简厌指导佟瑞晓搅拌鸡蛋液时,很有意思:
“蛋壳碎掉在碗里了,不行。”
“这个力度太弱,不行。”
“速度慢了,不行。”
“嗯,差不多了,但……你没加糖。”
她忍不住扶额苦笑。
没有下过厨房的人,堪比幼稚园的孩子,需要从零开始教起。
好在佟瑞晓学的快,第五遍时终于成功,蛋清蛋黄完美分离,淡奶油打发的也漂亮。
他忍不住说:“看上去简单的事情,上手不见得容易。”
简厌失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外面天色愈来愈黑,别墅内灯火明亮。管家亮起围栏旁的路灯,打开铁艺门,迎接司机进入。
佟怀慕一进客厅,看到王妈在旋转楼梯下的门杂物间擦拭玻璃。可她动作极缓慢,竖着耳朵,眼睛望厨房瞟,脸上憋着姨母笑,只是为了窥探八卦似的。
他也往那边看去,却在看到身穿衬衫西裤的男人后,一整个愣在原地。
爸?
爸怎么会下厨房?
他抱着怀疑的态度,走近两步,又看到简厌的身影。
皱紧眉头。
在听见简厌说“你揉的时候要把花碎团在里面,这样掉出来不太好”时,他不可思议,觉得世界颠倒了。
这个女人疯了?
从来没人敢这样颐指气使的差遣他爸!
更令他震惊的是他爸的态度——
“确实不好看,可它太容易碎了,总会有些裹不进去……”
那语气简直是,被踹一脚都要温温柔柔。
佟怀慕眼都瞪大了。
他爸一向对人都不怎么在乎,表面看着谦逊实际比谁都冷漠,怎么可能这么好脾气?
简厌看到外面有个人影过去,低声问:“外面有人?”
佟瑞晓向外看去,却发现什么人也没有,“王妈在杂物间擦玻璃。”
简厌知道看到的不是王妈,但她自己也不能确定到底是谁。一闪而过,没看清。
于是就摇摇头:“我看错了吧。”
两人继续制作蛋糕。
月季花蛋糕胚中间一层是慕斯蛋糕的制法,淡黄色奶油夹心,外面用白巧克力涂层,撒上干花碎。
这个大的程序较复杂了些,剩下小的杯子蛋糕做了两种。
一种除去了夹心,换成现在很流行的红薯粉制成的粉色珍珠,软糯香甜,符合大众口味。
另一种保留夹心,将巧克力换成一层晶莹剔透的月季花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