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的什么药?”
程颂安凑近了去看他,园子里一路都挂着宫灯,崔元卿的五官被镀上淡淡一层朦胧的光晕,竟生生让他显得温柔了许多。
她一时失神,呆呆看着他因燥热而扯开的衣领处,那儿若隐若现露出了喉结,莫名让她的心剧烈跳动起来,立即将目光往上看,他绷紧的颌角,发红的双唇,高挺的鼻峰,以及幽深似海的双眸。
每一处都看得脸上热热的,心尖也有些若有似无的麻痒,脑海中突然涌现出前世她跟崔元卿曾经温存过的画面。
程颂安用力甩了一下头,想把那些想法从脑子里驱逐出去,她转过眼睛不再看他,只轻声道:“我看也不像中毒,大人歇会儿吧,我先回去。”
正欲转身,崔元卿抓着她胳膊的那只手移到了她的后腰上,稍一用力,她便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抚在她的脸上,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
程颂安心中怦怦乱跳,眼睛落在他重重滚了一下的喉结上,脑中轰然一片,如一声春雷,炸得她有些眩晕。
“夫人明白这种药的滋味,不是么?”崔元卿盯着她的眼睛,灼热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生吞下去。
程颂安一下子明白了他中的什么药,双手用力往外推他:“大人快去用凉水冲冲。”
崔元卿手中收紧,她非但挣扎不动,反而贴的他更紧,只听见他的声音愈发低沉:“这是襄王府,你想让所有宾客都知道我被算计了么?”
程颂安一怔,今日圣上刚点的三品侍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府失仪,他日后便无官威可言,而程府和崔府也体面全无,便是她自己,日后还能在京中有什么脸面呢?下药之人险恶用心可见一斑。
然则崔元卿这样的人却也着了道,着实让她想不通,前世似乎没有这回事。也许是他也中了药,但是没有找她,而是找了程挽心。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程颂安立刻感到一阵烦郁,她冷哼一声道:“那我这便去跟襄王夫妇禀明,说你醉了,咱们立刻回府。”
崔元卿眼波微动:“回府之后呢?”
程颂安垂头想了下,道:“昨夜我跟大人说过,给您选个通房,或是侍妾,您若有看好的,回去立刻开了脸,给大人解了这药就是。”
崔元卿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在她的唇上擦过,望向她的眼神仍旧炙热,还多了几分缠绵。
程颂安浑身一抖,声音发颤问道:“你做什么?”
“现在找通房和侍妾,有些晚了。”崔元卿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远远站在一旁的海棠立刻羞红了脸,快步离得远了些。
程颂安又惊又怒,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膛跳出来般,低声斥道:“你!登徒子!”
崔元卿侧头看她发脾气的样子,眸中的占有欲愈发强烈,他克制着,声音更低:“夫人,我是你夫君。”
程颂安一时愣住,竟找不到话来反驳他,这一分神,双唇又被重重吮住,那人攻城略地般闯了进来。
他的口中带着清冽的酒气,跟在澄澜馆那夜不同的是,酒气中似乎还带了极微弱的香气。
“帮我。”崔元卿贴近她的唇角,低声道。
程颂安被他吻得气息不稳,如在云端雾里,睁着一双蒙了一层薄薄水汽的眼睛道:“这是外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竟听到崔元卿极轻地笑了一下,一把将她抱起,大踏步朝天香阁旁两边的鹿顶耳房方向走过去,那是为设宴贵客准备的歇息之所。
直到崔元卿踏上石阶,要往耳房中去时,程颂安才从云雾中猛地回过神来,羞恼地挣扎下地:“你不知廉耻,这是襄王府!”
崔元卿任由她在怀里挣,手上依旧稳稳托着,气息却有些乱了:“你不是要到房里么?”
程颂安又气又羞,别说她不愿再跟崔元卿有什么情欲纠缠,便是有,也不愿在别人府上,倘或被人听到动静,她脸也不用要了。
崔元卿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按在门上,道:“这个药,比那晚的药膳烈性许多,你,希望我死么?”
程颂安怔住了,她前世爱他、敬他,后来又怨他、恨他,可却从来没想过要他死,包括程挽心,她也只想将她推出去,离得远远的,并没有想过要她死。
崔元卿无声地笑了笑,像是承诺般:“很快,我会轻一点。”
就在他推开耳房门的瞬间,一片浅紫色衫子闪过,是程挽心看见他们,悄悄跟了上来。
程颂安心一横,攀上崔元卿的脖子,闭上眼睛,在他喉结上轻轻吻了一口。前世教养使她不能做出如此轻浮之举,今生,管他呢,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崔元卿眼神蓦然一暗,将她抱入房中,压在贵妃榻上,眸中染着欲色,吻了下来。
他的唇还是带了极微弱的香气,程颂安本来有些混沌的灵台忽而清明起来,是程挽心的唇脂香气。
她刚才有些沸腾的心迅速冷了下来,他察觉到中药之后,先去找了程挽心,这张嘴吻过程挽心!
程颂安感到一阵恶心,他们两个是谁先想起了她尚有婚约,不能做苟且之事,才停了下来呢?
应当是程挽心吧,所以被拒绝的崔元卿才会转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