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夜的丫鬟和婆子都在外间,崔元卿压低声音道:“胡说八道,仲秋的夜,怎么会热?”
程颂安虚虚坐了起来,怎奈身体像没了骨头一般,又软软地倒在枕头上,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她解开了寝衣的带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崔元卿听到背后的动静,忍不住回过头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侧躺着的人儿寝衣几乎全部褪掉,露出大片如玉般的肌肤,额上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满头的青丝如瀑般铺在枕上,几缕不安分地沾在额前和唇畔。
无意识的撩人最为致命。
崔元卿刹那间脑中轰然,透不过气来,只得拽了拽并不束缚的衣领。再一低头,便对上面色嫣红的程颂安,正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的领口看。
“你,看什么?”崔元卿不敢高声,声音暗哑地问道,“成什么样子?快把衣服穿好。”
见她不动,他便伸出手去替她拉。
程颂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手上的温度传到了他的身上,崔元卿如被火炙,立即缩回手,从床上站了起来。
程颂安并没有失去意识,她口中干涩,轻声道:“药膳有问题。”
看来是老太太和张氏等不及了,用这种方式让他们两个圆房,药倒不脏,只是会催动身体的情欲。
她没想到的是,此时的轻声细语却如呢喃一般,程颂安自己都被激的一阵酥痒。
崔元卿怔了一下,问道:“你喝了?”
程颂安无力地点点头,这会儿想说后悔都晚了。
崔元卿冷笑道:“你还不承认自己手段下作么?”
程颂安身体难受至极,没有心情跟他辩驳自己并不知情,她现在只想立刻解了这药。
刚才无意识地去靠近崔元卿,已经怄的她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这会儿听他说这种话,更不及多想,用力握紧了手心,手上被花刺出的伤口泛出痛楚,这些痛让她咬紧牙关,头上出了更多的汗,但是身体却好受了许多。
崔元卿没料到她会这么对自己,皱紧了眉头,不知道她又要使什么苦肉计。
程颂安忍着痛,把衣服穿好,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跌跌撞撞往外面走,刚踏出两步,便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她再次握了握拳,发出“嘶”的痛呼声,冲外面叫道:“玉兰~”
今日值夜的是玉兰和赵妈妈,听到声音,立刻披衣起身,冲内室跑过来。
崔元卿身体比脑子快了一步,抢在她们进来之前弯腰将程颂安抱了起来,两个人身体贴近,只觉得她几乎是在冒着热气。
玉兰掀了帐子一角,问道:“姑娘,可是要起夜?”
崔元卿强自镇定道:“快去备水。”
玉兰愣了一下,接着赶过来的赵妈妈却立刻听明白了,心中大喜,这是成了!终于可以放心了。
她掩饰不住喜色,连声道:“是,是,这就去。”
崔元卿喊住她:“要冷水,快点!”
赵妈妈一下子呆在当地,这个天气,用冷水洗?玉兰更是摸不着头脑地站在一旁。
崔元卿冷声道:“蠢货,话都听不明白,将浴桶盛满冷水,快点儿去!”
赵妈妈和玉兰见他动了怒,便是不明白,也赶紧去办了。
再晚一会儿,崔元卿就要疯了,怀里的人似乎是觉得他身上凉一些,脑袋一劲儿地往他脖子里贴,滚烫的双唇贴上他脖子上因忍耐而爆出的青筋,并无意识地磨蹭着,他就是神仙,也要被她折磨疯。
程颂安绝望地瞪着因热而变得通红的眼睛,几乎哭了出来:“帮帮我。”
崔元卿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不去看她:“你意识不清,我不会碰你。”
程颂安无助地咬紧了下唇,直至渗出丝丝血珠,嘴上一片腥甜。
幸而赵妈妈带了几个小丫头迅速打了冷水来,将浴桶盛满。
崔元卿将程颂安抱了过去,沉声道:“都出去,不许进来。”
赵妈妈立刻退了出去。
崔元卿呼出一口气,一把将程颂安丢在浴桶里,力道有些没控制好,水花溅了一地,泼在他脸上,让他的理智回了笼。
刺骨的冷水迅速沁润了程颂安带着热气的身体,冰火两重天的滋味,让她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骂道:“崔元卿,你混蛋!”
崔元卿用手掬起一把水,洒在她的脸上,面无表情回道:“不是让我帮你吗?这会儿清醒了没有?”
程颂安浑身泡在冷水中,的确好受了一些,她怕药效一时半会儿解不开,就硬着头皮继续泡着,没过多时,便冻得浑身发抖,牙齿咯咯作响,说不出一句话。
崔元卿见她不答,又要洒水。
程颂安哆嗦着剜了他一眼:“你给我住手!”
崔元卿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程颂安实在是受不了这沁入心肺的寒意,呼啦一声从浴桶中站起,浑身颤抖着想跳出来。
薄薄的寝衣全部湿透,紧紧贴在她的身上,许是重生之后这些天只顾着吃,原本干瘦的人儿,竟多了些肉,身子纤秾合度,玲珑曼妙。
崔元卿已经平静下来的身体,再次如星火燎原。他一把抓起程颂安,将她提了出来,而后自己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