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绯的笑声戛然而止,捂着肚子,死死的蜷缩住身体。
大量的鲜血涌出,伴随着阵阵腥臭的异味,直接湿透了傅明绯身上盖着的锦被。
她这一次却没有再开口,甚至咬破了嘴唇,都没有再发出任何哀嚎。
楚景牧快步冲过去,将她死死的揽在怀中。
“好了,只要那些污血排出来,就没事了。”
傅明绯抬头抹了一把眼泪,目光冰冷的看向楚景牧。
“你还来抱着我?你不嫌脏吗?”
“你不脏,在我心里,你始终干干净净。”
“那都是假的,”傅明绯低笑一声,笑容带着说不出的嘲讽,“我这个人天生冷情,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这么多年,你还没有受够?”
楚景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
“放在怀里多捂上一会,你总是能沾染上一些温度的。”
傅明绯快速的眨了下眼睛,将眼底的泪痕压了下去。
“你没听慕云澜和傅明雅说吗?这些年我可是坏事做尽。
英郡王正妻被厌恶,是我出的主意。
慕云澜当初逃婚,不愿意嫁给楚寒霄,其中也有我的手笔。
还有,太子……太子和我父亲对寒王府多番暗算,我都是马前卒。”
楚景牧满眼的心疼。
“明绯,别说了……”
“凭什么不说?今天,我就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和你说个明白。
我想想……做过的恶太多,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慕锦柔,慕锦柔你记得吗?她手中那个治疗太后头风之症的药方是傅家给的。
为的就是让她巴结上太后,让太后赐婚,给慕云澜添堵,让她们姐妹相残。”
傅明绯一边思索,一边说:
“还有猎场之上坠崖,也是傅家的算计,我在山崖下,就想给楚寒霄下药,结果没有成功罢了。
你知道庄婉婉差点被疯马踩死的事吧,那也是我的主意。
我派人伪装成盗贼,去偷了月奴的马,给那些马下了药,又提前踩点,找好了路线……
我本来是想杀了慕云澜,挑拨大周和月奴的关系,没想到庄婉婉那个傻子替她挡了灾。
还有这次太子谋逆,我也知情……”
楚景牧紧紧的抱着傅明绯,声音中带上了哀求。
“明绯,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楚景牧,你可真傻,我略微用点手段,就把你拿捏的死死的。
你看看,看看我做了多少坏事,你说我干净?我干净在哪里?”
楚景牧抬手,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傅明绯的眉羽。
“明绯,我不在意。”
傅明绯直接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真的是丑的让人不敢直视!
楚景牧,你太傻了,我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是服用了胭脂醉伪装的。
你之前还下定了决心,说要把我困在那座荒僻的院子里。
可我不过是对你服了服软,说了说好话,你瞬间将决心忘在了脑后。”
楚景牧丝毫不在意她的嘲讽。
“对你,我怎么硬得下心肠?”
傅明绯却更加恼怒。
“别傻了,你以为自己一片痴心,就能够换我真情以对?
我说了,我喜欢的人是你三哥,是楚寒霄那样的英雄!
我对你,不过是谎话连篇,虚情假意罢了。
因为你三哥在乎你这个兄弟,我想让他后悔,所以我故意缠着你。
我拉着你,从皇子的身份,跌落成普通庶民,就是想彻底毁了你。
还有,我说自己身体不适,让你割血给我做药引,也是骗你的。
你割血喂养的,不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只是为了让你帮我缓解胭脂醉的副作用罢了。”
楚景牧的神色仍旧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看向她的目光满是怜惜。
“我知道。”
傅明绯死死的咬紧了牙关,说出了心中最卑劣的想法。
“你知道,你知道个屁!
我是想拉着你一起死!
我知道自己没有了活路,所以想拉着你一起去死。
好让楚寒霄后悔一辈子!”
“……我知道。”
他都知道,可他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