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扫了赫连曦一眼,慢慢的端起了茶盏。
底下的官员瞬间领会圣意。
一个义愤填膺的看向傅渊。
“傅将军,你瞧见了吧!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平日里说的再好听,真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你的、我的分得那么清楚。”
“是啊,傅将军,咱们同为男子,还是要多多的为自己打算。
不要以为做了十几年的夫妻,就是一家人。
你瞧,人家甚至都不愿意用一点无关紧要的城池,来救你的亲人。”
“我们男人,还是得学会自己心疼自己。
你对着别人掏心掏肺,别人只当你低贱谄媚。
傅将军,你这些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慕云澜听着这些话,差点再次被茶水呛到。
真是没想到,平日里瞧着端正严肃的官员们,竟然也有这般促狭的时候。
为数不多的太子一派的官员,在这等关键时刻,也放下了成见一致对外。
一时间,朝堂上所有的官员,都对着傅渊开导同情。
赫连曦傻眼了,连忙急切的看过去。
“傅郎,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这些年我对你如何,你可都是看在眼中的。”
傅渊转头,猛地对上赫连曦那张脸,瞳孔忍不住缩了缩。
不过好在,他这么多年历练下来,忍功非比寻常。
“曦儿,我当然是相信你的。”
工部尚书一拍大腿。
“傅将军糊涂啊!好听的话说百遍,不如切实的事做一件。
真正遇到了困难,才是考验真情实意的时候。”
“长公主,虽然我身为大周朝的臣子,有些话不该说的太直白。
可看到傅将军,我实在是不忍心。
他要的多吗?不多!
他只是想拿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来救自己的亲人!
他有什么错,在这等关键的时刻,你身为他的妻子,怎么能不支持他呢?”
赫连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一时间又转不过弯来。
“我当然是支持他的。”
“那你具体怎么支持的?”
“我……”
赫连曦卡住了。
工部尚书叹息着摇头。
“我与我的妻子成亲三十余年,想当初,我的妻子售卖了家里所有的良田,供我入京科考做盘缠。
我时刻谨记着,这些年来,哪怕坐到了二品官的位置,对妻子也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百般尊重。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长公主口口声声的在意傅将军,就不要在这等小事上计较了?”
赫连曦眉心紧皱。
“那可是八座城池,怎么能说是小事?”
刑部尚书一击致命。
“难道我们傅将军,在长公主的心中,还抵不过八座城池吗?”
“是啊,而且我们已经足够体恤傅将军了,念着他往日的功劳,要的都是边城。
我们又不是非要百越那些繁荣富庶之地,几座小小的边城,长公主都舍不得?”
赫连曦张口结舌。
“我……”
德贵妃扬了扬唇角。
“傅将军当年领兵作战,白马银袍,何等的威风。
每次领兵归来,道路两侧都挤满了想要一睹将军风采的女子。
本宫若没有记错,曾经有女子愿意为了见傅将军一面,一掷千金吧?”
皇帝笑着点点头。
“的确是有这回事,当时傅将军去上京最大的酒楼去吃饭。
那名女子想要单独见一见傅将军,便花费银两,包下了整座酒楼……”
官员们的目光不断地在傅渊和赫连曦之间流连,其中隐隐的审视和叹息让赫连曦如芒在背。
“给你们就给你们了!不就是八座边城吗,没什么紧要的!”
皇帝唇角的笑容蓦然加深。
“好,还是长公主对傅将军用情至深啊!”
“如此气魄,真不愧是长公主!
其他的女子,怎么能够与长公主相比呢?”
“以前不信什么情比金坚,今日见到了长公主与傅将军,才终于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
赫连曦最听不得的便是傅渊和其他的女子怎样怎样。
听到有人曾愿意为他一掷千金,她分毫不想被旁人比下去。
这世间没有谁比她更爱傅渊!
情绪上头之下,直接便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
可现在,听着大周朝官员们的奉承,突然又觉得没什么了。
反正按照傅郎的计划,他们百越是一定会吞并大周朝的。
现在给了八座城池又怎样?
以后整个大周,都是她和傅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