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很快帮月奴的使臣们治完伤退了下去。
那年轻的太医还不忘和买药膏的使臣眉来眼去了一番,定好了给羊的时间和方法。
等出了大殿,张院正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逆徒,你简直是本院正带过的最差的徒弟。
那月奴的使臣虽然今天表现的不错,可和我们大周乃是敌对之国。
你怎能跟他有说有笑呢?”
年轻的太医被拍的脑袋嗡嗡响。
眼看着自己的师父还要动手,连忙开口:
“师父听我说完再打,我刚刚把研制出来的治冻疮的药膏给卖出去了。”
张院正正要落下的巴掌停顿住了。
“卖给刚才那个月奴的使臣了?”
“是。”
张院正点了点头。
“我倒是听说月奴那边气候格外的寒冷,不像咱们大周朝四季分明,那边一年只有两季。
到了冬天格外严寒,想来应该是用得上这冻疮膏的,卖了多少银子?”
年轻太医连忙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眼神之中明显带着激动。
张院正略有些诧异。
“卖了一两银子呢?这价格可不便宜了。
你可以卖,不过卖完之后,刨去了成本,自己留下一成利润。
剩下的九成,都送到无疾堂去。”
年轻的太医连忙摇头。
张院正顿时皱起了眉心,大巴掌毫不留情地呼在了年轻太医的后脑勺上。
“你这个混小子,别人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寒王妃于我们有教导、扶助之恩。
无疾堂药价便宜,为的是帮百姓解难,根本就不盈利。
你做的那款药膏,依据的可是寒王妃给的方子。
现在让你留下一成的利润,你还不乐意?
师父可告诉你,做人不能忘本!”
年轻太医眼看着张院正误会了,连忙解释:
“不是,师父,我不是不同意把银两送到无疾堂。
我是说那价格您猜错了,不是一两银子。”
“不是一两银子?难不成你卖一文钱?”
张院正握紧了悬挂药箱的带子,感受了一下药箱的重量。
要是这逆徒胆敢用如此便宜的价格,去接济月奴的使臣,那就别怪他今日清理门户了。
“不是,师父,你太落后了,人家月奴那边买东西,可不是按银子算的,而是按羊算的!”
“羊?”
张院正一愣,随即喉咙发紧。
“一瓶冻疮膏,你卖一只羊?”
“是。”
“你这够黑……咳咳,羊不羊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月奴既然有与我们大周朝交好之意,那么,稍微跟他们做些买卖也是可以的。”
说完,张院正便快步地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其他的太医们听完,纷纷加快了步子,仿佛身后有狗追一般。
年轻太医摸不着头脑,一路追的气喘吁吁。
“师父,您这么快,做什么去?”
“我去看看库房之中还有没有什么药膏,可以拿出来坑……咳咳,和月奴的使臣友好交易。”
大殿之内,慕云澜并不知道,太医院又要开始闷声干大事了。
宴会正式开始。
百里逐风和百里明月品酒赏乐,不再提和亲的事。
傅渊却是坐不住,喝了几杯酒之后,面上不由露出了苦闷之色。
皇帝看到了,却假装没有发现,专心的投喂坐在身边的八宝和粥粥。
八宝被那股臭味儿熏得很了,此时没有什么胃口。
粥粥担心自家哥哥,跟着吃的也少了。
皇帝暗自心焦,对赫连曦的厌恶更甚。
傅渊最终自己沉不住气,起身向皇上敬酒。
“皇上,承蒙您的厚爱,还能允许臣再次回归大周。
臣心中感激不尽,正值佳节,借此杯美酒,向皇上表达感激之情。”
说完,他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刚才已经给了他一棒子,这个时候自然要塞给他颗红枣稳一稳。
皇帝点了点头,严肃的面容缓和了许多。
“这时光可真快啊,一晃十几年过去了。
朕不再如当初那般年轻。
傅将军你,也从未大周朝征战的将军,变成了百越长公主的驸马。”
傅渊连忙表忠心。
“皇上,当年臣在战场上,重伤跌落山崖,脑部受到重击,从此失去了记忆。
可臣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属于百越,一直觉得应该回到自己真正的家。
前些时日记忆略有恢复,便不管不顾的返回了大周,没有丝毫的迟疑。”
皇帝面色更加缓和。
“朕心甚慰。”
“皇上,臣虽记起了自己的身份,可还是有许多记忆没有找回。
所以,便想着请皇上恩准,让臣见一见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