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他,有事。”垂了垂眸子,韩莫淡淡道。
挑了挑眉,祝磬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说道慕容清风不来见他,他倒是没甚怪异,毕竟那个人,做事向来是小心翼翼。
然而……这句话从这个孩子嘴里说道出来,却是让人不得不去深究里头的深意。
不该是如此说道……
“你大哥他,有甚事?”勾了勾唇,祝磬有些漫不经心道。
“无事。”摇了摇头,韩莫掩去心里的一股说不出的意味,“今夜也是我特意过来同你说道的,明日,我便要随着叶铮去西北了,大哥在京师之事,还请你多多担待。”
“你要去西北?”对于这句话,祝磬先是诧异了一下,继而了然,这倒也是慕容清风能够做出来的事儿,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只是……这个孩子似乎有些担忧?
“你莫要忧心你大哥,他的心思比你想的深沉,你且自个儿照顾好自己才是。”拍了拍韩莫的肩膀,祝磬有些感慨,话里也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慕容清风那个人,还真是能够让这些人对他死心塌地。
但一瞬,他又不由自嘲的一笑,说道这个,自个儿不也是一样么?
“好了,这也夜了,既然明日启程,本该早些回去歇着。”笑了笑,祝磬看了眼地上的人,皱了皱眉。
“这个人,你就说他吃酒醉死了,仵作查不出来的。”察觉到祝磬的心思,韩莫点了点头道。
莫名的有些感慨,祝磬缓缓道:“你倒是做事儿有分寸多了。”
往日里,这个孩子可是不会去想这些事儿该怎么处理,皆是照着自个儿的心意来的。
看来,在京师这般久,还是变了不少。
待得韩莫的身影融入夜色消失不见,祝磬的脸上哪里还有一丝一毫方才调笑的面容。
淡淡地看了地上的人一眼,摇了摇头,转身朝方才的地儿走去,里头
的人皆等着,一看到祝磬进来,立马又推杯交盏,一片热闹非常。
却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席间已经有个人消失不见。
直到,约莫一刻钟后,一双带着惶恐的惊呼,在酒楼里响起……
看着围在一起的人,祝磬不禁有些无奈,谁说那个孩子懂分寸了,终究还不是给自个儿添事儿?
嗤笑一声,祝磬摇了摇头,原本还想着今夜早些回去,清禾定然已经做好了自个儿最爱的羹汤等着呢。
如今一看,这个孩子显然是他落不到好,别个也别想好过的性子。
其他几个狱监庭里头的人,虽是诧异,但看着祝磬仍旧一副平静而带着三分冷淡的神色,也只能够将犹豫压在了心底。
一个人看了祝磬一眼,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伸手在邱天身上的摸了摸,看了看,摇了摇头道:“大人,他这是吃醉了,倒地而亡。”
一句话,便是给邱天的死定下了标准。
虽说这是仵作才能够做的事儿,但狱监庭里头的人,谁没有那几分手段?
点了点头,祝磬眼里似乎带了一丝遗憾,“既然如此,好生葬了罢。”
说罢,挥了挥手,拂袖而去。
看着祝磬这么一副神情,加之这个事儿,几个人再深的酒也瞬间醒了过来,当下点了点头,将此事处理后也各自离去。
比之酒楼里头方才的欢声笑语,此事的有风无浪,本该巧笑嫣然的薛府,此刻却是凄风苦雨。
薛夫人如同呆愣了一般,坐在床榻上,双目涣散,得体的妆容也变得有些散乱。
身上着了一件桃色的外裳,整个人的脸色却没有同三月的桃花红霞飞花,更是晓得苍白无比,愁云密布。
“夫人?”一道声音传来,带着三分试探。
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惊醒了一般,薛夫人身子一怔,呆呆的抬起头,眼前之人是个她并不亲近的侍
女,只是依稀记得此人唤作青水。
“怎的了?”薛夫人出声问道,这才发觉自个儿的喉咙似乎有些沙哑,已是好几个时辰不曾说话了。
“夫人可要用膳?”看了眼黑了的天,青水轻声问道。
“老爷……不用。”两个字刚说出来,薛夫人的脸色立即一变,泪水不由自主大便落了下来。
没有了他,还吃饶子?
想起方才发生的事儿,薛夫人不禁一阵唏嘘,都说是树倒猢狲散,这偌大的薛生,在那道圣旨下来之后短短的几个时辰,便是走得差不多了,而留下来的……
苦笑了一声,薛夫人抬起头,带了三分疑惑:“青禾呢?怎的不见她?”
侍女青水似乎愣了一下,继而摇了摇头,“回夫人的话,奴婢已经好几个时辰不曾看到青禾姐姐了,要不,奴婢再去稍瞧瞧?”
虽是这般说道,但青水的声音显然一点一点的在变小。
猛地抬头朝青水看去,薛夫人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过了好一瞬,才摇了摇头,嘴角的弧度有些悲戚,“罢了,莫要去瞧了。”
都这个时候了,若是不晓得青禾去做了甚,她便真是傻了。
不见人影?还是早已经远走高飞了?亏自个儿还将她当作亲信来看,又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