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三思命人把父亲的尸体从棺材中抬出来,送去屋里验尸。
有些毒,活着的时候不容易发现。
人死之后,骨肉中却会显露出端倪。
六个仵作一起合作,很快就有了发现。
他们一从屋里出来,汪家人就围了上去。
“怎么样?验出什么了吗?”
宾客也在后面伸长了脖子,等个说法。
李仵作神色凝重道:
“国舅爷肋骨上有一层黑色,可见生前曾中过毒。”
“从颜色和分布来看,毒的剂量不大,不足以致命。但应该会让人身体虚弱。”
“倘若不幸染上风寒之类的病,恐怕就会难以痊愈,直至病入膏肓……”
众人哗然。
“竟然是真的!汪国舅真的不是正常病故!”
“谁能给国舅爷下毒,还不被人察觉?肯定是汪家自己人!难怪国舅爷死而不安,怨气难消。”
今天可算长见识了。
以前只听过冤魂作祟的传闻,没想到还能亲身经历。
真是又恐怖又刺激。
“你们说,凶手会是谁啊?”
“汪国舅都气到向仇敌求助了,凶手肯定是他亲近信任的人,他才这么愤恨。”
“不仅是国舅爷亲近信任的人,肯定还权势不小,汪家自己人不敢对付他……
”
“给国舅爷下毒,让他变得虚弱,谁最得利?我大概猜到是谁下毒了……”
众人议论纷纷。
目光在汪三思父子几人身上瞥来瞥去。
汪三思闭了闭眼,然后猛然睁开,怒吼道:
“把侍候父亲的人全部抓来,我要亲自审问!”
今天若不揪出凶手,这个锅就要他背了。
别说夺情起复,命都要交代掉!
祝星楼道:“那可不行。”
“你也是嫌疑人之一,没资格审问。本官就勉为其难,当这个主审官吧。”
汪三思:“不……”
祝星楼打断他。
“你若是不同意也行,那就正式到大理寺立案,本官把你请去衙门问话。如何?”
汪三思咬了咬后槽牙,拂袖不言了。
祝星楼吊儿郎当的表情骤然一肃,道:
“没听到汪大人刚才的话吗?抓人!”
护院们动了。
贴身侍候汪国舅的下人,几乎都在这里跪灵。
直接就被揪出来扔在了场地中央。
还有一些在花园、厨房侍候的,很快也全都抓了过来。
几十个人瑟瑟发抖的跪在一起。
祝星楼道:
“你们都给本官仔细的想,有没有谁做过可疑的事?或者见过可疑的人?”
“谁若是举报有功,
赏一千两银子。当然,这个钱由汪家出。”
“若是相互包庇,那本官就当你们都是凶手。想必汪家很乐意让你们这些侍候不力的下人,来担这个罪名。”
下人们相互看了看,期待有人能站出来提供线索。
但没人出声。
国舅爷生性谨慎,入口之物都是信任的人经手。
而且还有专门的人试毒。
除了他们,也就只有老爷、夫人,还有少爷小姐,最得国舅爷信任。
他们若是孝敬吃的,国舅爷一般都不会试毒……
但这种话他们敢说吗!
祝星楼道:“我就不信,你们贴身侍候汪国舅,会毫无所觉。”
“既然你们不肯说,那就用刑,打到你们说为止!”
祝星楼瞥了眼汪三思。
“汪大人没意见吧?”
汪三思直接道:“打!”
祝星楼不说,他也想打死这些没用的废物。
一群护院拿来长棍,把这些下人压在地上,噼里啪啦打下去。
他们下手毫不留情,几棍子下去就见了血。
十几棍子下去,就去掉了半条命。
有个老仆撑不住了,大叫道:
“我说!我想起一件事!”
祝星楼抬手。
护院们停下来,退到一旁。
“说!”
老仆看了汪三
思一眼,才小声说道:
“奴才想起来,国舅爷生病的前一天,吃了二少爷送去的柿饼。”
“当时国舅爷就觉得胃不舒服,但以为是柿饼寒凉的原因,没怎么在意。”
“正好第二天降温了,国舅爷染了风寒病倒,一病不起。”
“奴才就把头一天的事忘了,根本就没往中毒方面想……”
汪昆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暴跳如雷。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给祖父下毒?”
“真是可笑至极!谁不知道祖父最疼的就是我,我要什么祖父就给我什么,我有什么理由毒害祖父?”
众人侧目。
刚才汪悦宜还说国舅爷最疼的是她呢。
现在汪昆也说这话。
祝星楼赞同的道:
“若说其他人还有可能,唯有汪昆,绝无可能。他没那个智商。”
众人:“……”
汪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