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喝道:
“汪三思,你好大的狗胆!”
“用带病的白蛇冒充白蛟,还不去毒!你将它进献给皇上,就是存心造反!”
汪三思摇头,满脸不可置信。
“我不信!这不可能!”
“明明是蛇角,怎么可能变成病瘤?”
三个人不可能同时帮祝星楼撒谎,那就只可能是:
“祝星楼,定是你刚刚动了手脚!说!是不是你捏碎了它的角?”
汪三思说着,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定是你捏碎了它的角,白蛟才突然喷毒伤人!你故意害我!”
祝星楼心中一哂。
汪三思还挺聪明,一下就想到了关节。
骨楼有一个看家本事,可以将骨头捏成粉末。
某代楼主曾经将一个道貌岸然的正道名士,全身骨头全部捏成细粉。
变成一滩皮肉裹着脓液的怪物,痛苦哀嚎着死去。
也因此,骨楼被正道认为是魔教。
祝星楼随便学了一下,功夫还不到家。
不过那所谓的蛇角,是个畸形的脆骨。
祝星楼用自己半吊子手艺,轻轻松松给它做了个无创。
瞧瞧它精神抖擞的样子,脑袋都比之前抬的高了。
祝星楼理直气壮的道:
“承蒙汪大人看得起,但是要让你失望了。”
“谁不知道我祝星楼文不成武不就,你怎
么连个靠谱的借口都找不好?”
“脑子有疾就赶紧治,咱别拖着,好吗?”
不少人没忍住笑出了声,赶紧又憋住了。
汪三思脸色一片青一片红,精彩极了。
偏偏汪昆那蠢货,还傻乎乎的凑到他身边说:
“祝星楼就是个废物,比我强不到哪去。他才没那个本事捏碎蛇角。”
“爹,你是不是被人骗了?那蛇角真的是瘤子?”
汪三思一脚将他踹开:
“你给我滚!”
汪昆捂着腿躲到汪赫身后,心里委屈极了。
他就是提醒爹一声,爹干吗把火气往他身上撒啊。
御史大夫忍不住再次提醒:
“皇上,这病蛇不能留在宫里啊!”
钦天监监正也道:
“白蛇头上病瘤,恐有不祥。皇上龙气护身,不会有碍,就怕它会冲煞到其他人。”
景帝本就不想留着这条白蛇碍眼。
从善如流的道:
“将白蛇送出宫,放生了吧。”
殿内众人都松了口气。
景帝冷声道:“汪三思,你还有什么话说!”
汪三思怒火中烧,但他明白此时此景,争辩已经没用了。
他憋屈的跪在地上,道:
“臣有罪!臣自小怕蛇,没有仔细分辩,就将白蛇献上,是臣失察。”
“幸而及时发现了问题,没有酿成大祸。否则臣万
死也难辞其咎。”
“皇上,家父病重在床,头脑不甚清醒,才被人蒙蔽。请皇上看在家父一片忠心的份上,饶恕家父。”
“所有罪责,臣愿一力承担!”
汪三思三言两语就把此事定义为失察。
还特意提醒白蛇是汪国舅献上的,他只是代为进献。
若是追责,主责也在汪国舅身上。
汪国舅病重在床,还心心念念着献礼。
皇上若非要追究一个病重老人的错,未免显得薄情寡恩。
太后立刻露出哀伤的表情。
“兄长时日无多,这或许是兄长最后一次给皇上献礼了。”
“却有人欺他病弱,用一只病蛇充当祥瑞。兄长若知道真相,该多伤心啊。”
“恐怕立时就要被气到病逝,原本一件好事,就要变成坏事了。”
凌宸长公主也道:
“这事要怪就怪欺骗了汪国舅的歹人,等本宫查到他是谁,定将其碎尸万段!”
“皇上,汪家也是好心办坏事,反正也没造成严重后果,你不是向来仁慈吗,就别怪罪他们了。”
文舒长公主冷笑。
“照你们这么说,以后谁若是谋逆,只要说一句被骗了,只要家里有个快死的老父亲,皇上就得饶了他们?”
“若是连谋逆犯上,都能轻飘飘的揭过,那朝廷还不乱套了!”
“太
后和皇姐是天下表率,可不要徇私枉法,祸乱朝纲!”
岳国公道:“理当如此。”
“谋逆非同儿戏,岂有情面可讲!该怎么问罪就怎么问罪!”
保皇党纷纷站出来附和。
依附汪家的党羽,不甘示弱的站出来维护。
“汪国舅只是被蒙骗,你们非要给汪家扣上谋逆大罪,是何居心?”
“就是!汪家固然有错,也只是失察之错。况且并没有铸下不可挽回的后果,为何非要置汪家于死地?”
一时间,大殿内吵成一团。
由此可见,汪家的拥趸从来不少。
景帝冷眼看着,忽然用力将酒盏扔了下去。
一声脆响,争吵声戛然而止。
众人急忙跪下,请皇上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