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佳莹被他开车疯狂的样子吓到,乖乖系上了安全带。
他只是开车,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看上去那么狂躁,好像在愤怒暴走的边缘,又在拼命压制自己。
丁佳莹不知道自己又在哪里惹到了这个金刚,刚刚对他有所改观放下的心又提起来。
人性难改,不过是又回到原点而已。
她原本到嘴边的问句倔强地不肯问出口。
车内弥漫着一种怪异的沉默。
偏偏音乐也没有,只有风噪和汽车发动机的轰鸣。
丁佳莹憋着的一股气已经超越了所有害怕的情绪。
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又要把自己关在哪里。
这就是他口口声声的重新来过一次的爱意?
可笑。
重来一次,原来不是修复BUG而是原样重现吗?
是她高看了沈璁还是高看了自己?
洞穿心扉呼啸而过的伤悲刮去了刚刚粉饰好的心房。
斑驳尽显,所有的绝望挣扎欲盖弥彰。
这一刻,丁佳莹惊觉,自己竟然对沈璁一直怀抱着希望。
晚霞那么刺眼,朝着西方而去,坠落下的是她的泪滴。
无声的泪流是无处可去的心事和委屈。
为什么这个人,就是不肯放过我。
丁佳莹觉得上天的命运似乎一直都不会眷顾自己。
给与自己财富就是为了在精神上反复折磨自己吗?
那她宁愿只有可以养活自己的钱就够了。
沈璁忽然把车停在桥边。
金光灿灿的江水晃荡得人几乎要睁不开眼。
“你要干什么!”
丁佳莹终于忍不住吼道。
沈璁的手指停在距离丁佳莹的脸一寸的地方。
“你哭了。”
“明知故问。你总是这样,好像我就是你的所有物,所有的事情都要你来做主。甚至不用问过我的意思。”
“巧取豪夺!蛮横无理!”
“现在你想干什么?又是哪根神经不对,觉得我要逃跑?”
沈璁插不上话:“我不是……”
“住嘴!”丁佳莹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我就逃跑怎么了?哪条法律规定我得按照你的心意做事了?”
“不要下车,危险!”沈璁虽然靠边,但桥上车流量大。
“滚开!”丁佳莹想要甩开扑过来钳制自己的人。
奈何他力气太大,死命地趴在自己身上。
“不要走!”
沈璁翻来覆去说一句话,说得小心翼翼,说得温柔又没有底气。
丁佳莹在气头上,费力挣扎着要挣脱他的束缚。
而他嘴里的话说得柔软,手上的力道一点都不放松。
任她抓挠自己的手臂撕扯自己的衣服。
忽然,丁佳莹感到肩膀上温温热热湿了一大块。
这家伙胆敢哭了!
该大声嚎啕的是自己好吗!
没出息的小子!
“你别走!我是害怕!我害怕失去你!就像之前一样!”
在丁佳音嚎啕之前,沈璁嚎啕出声。
疯癫的世界终于疯癫到每一个人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你不告诉我出了车祸。”
“你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你不去医院。你是不是又忘了我!”
“你是不是要抛下我?”
“我承认乔深好看,还比我年轻。我嫉妒!”
“不要下车,我们去医院好不好?我们去检查。”
……
丁佳莹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感觉。
他。
他怎么会这么蠢?
多少年了,他害怕的事情还是一样。
他害怕得还像一个小孩的应激反应。
丁佳莹知道自己不该心软,这种放纵有第一次就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这是病,得治。
可理智终究不能理解发癫的人类,就像AI在莫名其妙这件事上永远都学不会。
丁佳莹弱弱地说了一声:“我疼。”
沈璁像是立刻回魂:“疼。哪里疼?头疼吗?”
他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急切地在丁佳莹身上打量,双手捧着她的脸慌乱地确认:“还认识我吗?认识我吗?”
丁佳莹不肯轻易饶过他,故意说:“你是谁?为什么把我从乔深那里抢走?”
这么明显的谎言,沈璁好像失去了辨别的能力。
他的眼睛一瞬间从慌乱中脱离,陷入空洞的绝望,蒙上一层灰翳。
“不记得了?忘了我了?”
“那我存不存在?”
“是不是不存在了?”
“呵呵,刘知乎就是个大忽悠。”
……
他笑得诡异凄惨。
丁佳莹一瞬间被镇住了。
他喃喃自语,好像完全忘了自己这个人的存在。
丁佳莹意识到他不正常,出了大问题。
他流着泪,哀哀地问她:“你说我是谁?”
左手痛处被他捏得正着,丁佳莹痛得面容扭曲回答不上来。
“痛?你痛。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