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璁照旧跟着队员一起背着铁锹走在蜿蜒的山路上。
越来越窄的路,地面越来越陡峭,没有看到一个森林里的活物出来觅食。
视线穿过林间什么都看不清,耳朵捕捉到比昨天更加清晰一点的施工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们大声喊,但是无济于事。对方传回来的声音在山间撞来撞去,根本就听不清。
也许他们发出去的声音也一样让人难以辨别。
他们一路走来,宽阔的马路能供人行走的地方只有一人宽的蹊径。
不是雨就是雪轮番上阵,轻轻地在刚踩出来敲出来的小路上撒一层盐粒。
看不见太阳无法判断中午,只能靠手表和身体的饥饿来确定时间。
沈璁一行人沉默地吃着冰冷的饭团,保温壶里的热水只喝一小口。所有的东西都有计划,要留足时间和物资确保天黑之前能安全回去。
有了前面几天的经验,沈璁有把握现在的情况应该比之前更好了。
但酒店里的情况比想象中的更乱了。
餐厅就像事另一个嘈杂的森林,人们和蚊子一样嗡嗡地制造出巨大的声响,混杂着不服输的像某种鸟类一样的尖声高叫。
丁佳莹走在前面,肖咪咪在她身后跟着。
当他们走到桌子和前面争吵的核心之间,丁佳莹放慢了脚步。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而身边的人让她有些不解。
“你怎么在这里?”
“也许你可以听我解释,但不是现在。”乔深俊俏的面容带着一丝淘气。
丁佳颖不觉得这家伙有什么需要向自己解释,就是单纯地觉得奇怪这么多天都没有发现这家伙在这里。
乔深平静地走进争吵的人群,询问有谁曾经在森林里猎杀了一头野猪。
“神经病,这么冰天雪地怎么可能有野猪?”
“就算有野猪,这里可是禁止捕猎的自然保护区,根本就不可能去伤害它。”
“不说能不能,我们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有本事猎杀野猪,连撵一只兔子都费劲。”
“那是你,我还是有信心抓一只兔子。”
……
话题一但展开就朝着刚才完全不同的方向跑了,现场已经没有人在刚才的话题上了。
丁佳莹不明白这家伙是想干什么,现场的很多人都不明白。
但是很快就有人回过神来:“我们现在说一直完全不相干的野猪,和我们这里有人私底下抢夺食物有什么关系?”
乔深的笑容让人觉得亲切又叫不上名字:“怎么没有关系呢?要是食物都像之前这位先生说的,凭空变少了,我们是不是要早一点考虑自己能力能弄到点什么吃的?”
“自然灾害,叠加超自然现象,我觉得我们在做的各位还是早作打算的好。毕竟,自然界的法则告诉我们,消失的东西一般不会再出现。你们说是不是?”
“哼,没有料到你这位先生年纪轻轻倒象是经过了很多事,知道的不少。站在金恒力那边,他们能给你这条狗分多一点罐头?”有人出言不逊。
乔深不生气:“非也非也,你们争执厨房里消失的那些有什么用,你们还真的想要在这里过个十天半个月,等着过年吗?我们现在不是想着要储存更多的物资再这里耗下去的时候,每一天我们都在更加接近出去的路,为什么留下呢?”
现场有不少人赞同。
“如果这些朋友们这么想要留下来也没有关系,等到路线打通了,我们现在就说好了,他们可以得偿所愿在山上多呆几天。我们都别和他们抢。各位以为如何?”乔深不知不觉就又换了讨论问题的重点。
“在座的朋友们都算是见证,我承诺有那一天肯定在金恒力董事长之前下山,绝不耽误他从后厨找好吃的。”丁佳莹的声音如此欢快,衬得金恒力董事长脸上的表情实在不好看。
刚才跟人相争寸步不让,口口声声都是权利的金董事长,转眼之间就成了守着财宝孤独的悭吝人。
人群之中不齿与之为伍,不屑与他相争的人不少,此时纷纷表态,到时候绝对谦让金总。谁让他体弱多病胖喘成疾,六十年老让人不忍相争。
一番反讽让金总裁和跟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强撑着嘴硬:“那就多谢各位。在此之前静候佳音。三日已过,下山之日不知道是何时,希望各位的肚子和嘴一样坚强。”
今夜的热闹都源自对未来的不安,让后厨把食物拿出来分了的举动虽然过于无情,却是大伙对生存公平的渴求。
多有钱多绅士多么品格高尚或低贱,归根到底,人就是人。
在生存面前,其他的很多东西都看得淡了。
因此,他说完这句话也有不少人不想给自己完全不留后路,跟着金总退了出去。
忽然门开了,寒风裹着刀割人的脸。
众人转过头去,沈璁的脸熠熠发光:“留下的朋友们,我可以向你们承诺,两天之内我们一定能顺利地下山。”
有人欢呼起来,有的人却很理智。
“我们为你的话感到高兴,但我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听到的是安慰我们的假消息,即便是善意。”
沈璁坚定地点头:“